这一群人也发现了江济堂。这么大的荒地上?,除了几?棵树,就那么一个比草高的,还是人形。
长长的队伍停下来,随后一个穿着皮裙,露出胳膊和大腿的小伙子靠近他。
走近了江济堂才发现,他居然还是光脚丫,身上?就那么一件短皮裙和树皮的小背心。不过他身上?涂上?了白色的泥巴,倒是看不出皮肤是不是冻青紫。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小伙子在离他二十步的地方站住,双手还握着一把长矛,警惕,又带着虚张声势的凶狠。
他们部族就剩下这么多人,一点风险都承受不起。
所以江济堂举起双手,像他展示空白的手心:“我没有恶意,我是带着物资过来的。”
“物资?”小伙子看着空无一物的他,“什么物资?”
“我受到萨拉族的委托,为他们准备迁徙需要的物资。你可以问问你们的祭司。”
小伙子眼睛睁大了,他想起那件奇事,在祭司祈祷之后,作为祭品的首饰和权杖凭空消失。
他们这样的部族是相信神?秘力量的,小伙子当即后退,一路退到队伍中,随后队伍里传出叽里呱啦的议论?声。
江济堂也在观察他们的队伍。
视力极好的他能?看清每一张暴露的脸,也能?看到他们队伍中的幻兽们。
果然有幻兽,大的都一百多只,小的更多,加起来可能?不止五百。
这是一件好事,幻兽有技能?,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中,幻兽的生存能?力强过人类。那么这群人能?成功到达目的地的可能?性又大大增加。
另外,他购买到的三轮车数量太少,但加上?那些高大的幻兽,代步的数量就够了。搞不好真的能?在两个月内到达。
“尊贵的客人,您是为我们而?来的吗?”
江济堂以为自己会得到一片质疑,他都做好了解释的准备,但那边立马相信,并且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就他引进队伍里,和老祭司面对面。
啊,这个……萨拉族是不是太单纯好骗了?
“不要怀疑,我已经接收到冥冥中的旨意。”老祭司的声音飘飘忽忽,带着神?秘力量。
姑且就信了有这种力量吧,还省了许多事。于是江济堂也没有故弄玄虚:“我的确是来送货的。你们送去的水晶就是这些物资的购物金。请让一下,我需要开阔的地方放置它?们。”
老祭司开口,其他人立刻散开。只有中心位置的老祭司,两个战士,和他们的幻兽留在这里。
江济堂什么也没干,一百辆三轮车出现在荒地上?,半人高的草叶将它?们车轮埋了,四周的萨拉族人发出整齐的吸气声。
“这是交通工具,脚踩的,上?面可以放行?李,也可以坐人。骑着需要力气,不过比走路快一点。
“你们会骑这种车吗?看起来复杂,其实还挺好骑的,也不会摔。”三轮车稳的很,只要力气够,抓好把手别?往沟里冲就行?。
“外界的事,我们也知?道一些,不会,也可以学。”老祭司说,脸上?的皱纹松开,她笑了。
五百人中多是老弱妇孺,他们走不快,大型幻兽数量又不够,这种车对他们很有用。
“要不先试试?”
江济堂这个人就是这点毛病,做事有点强迫症。在他的指挥下,人群中的青壮年走出来,尝试骑三轮车。
他们从来没有骑过车,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但人和人真的不一样。有的人很快就能?上?手,有的人骑成了碰碰车,心疼得其他人一直喊嘘,让他下去。
江济堂这里还有一套修理工具和三辆儿童自行?车,他正教他们怎么修理破漏的轮胎,以及调整出轨的车链条。大一点的孩子追着自行?车跑。
后来,连老人也来试了。
除了受伤的人,每个人都盯着这些三轮车,新?奇驱散了脸上?的不安和迷茫。
“长者,好快啊,好轻松啊。阿妈可以坐在后面,我能?带着她骑一天。”年轻的战士和发现新?玩具一样,都舍不得下来。
“让他们玩吧,”江济堂老气横秋地说,“我们继续。”
说着就有一堆衣服出现在地上?。
五百件防雨外套,五百件摇粒绒内胆,五百双防滑棉鞋和随赠的厚袜子,还有五百双双层劳保手套和五斤重的被子,东西叠成了小山。
最?后才是为孩子们准备的保暖内衣和棉衣棉裤。
这些东西一出现,之前?还被三轮车迷住的族人全过来了。毕竟赶路的痛苦他们才刚刚感受,但寒冬的威胁,是时时刻刻悬在头顶的利剑。
如果没有保暖衣物,以他们目前?这种衣不附体的状态,这五百多人可能?只有不足百人能?活着走到目的地。
但现在,就是最?悲观的人,心里也生出强烈的希望运气好一点,能?有三百多,甚至四百多人活到最?后。
老祭司边上?的战士,眼圈都红了。
他的妻子刚刚在路上?生了孩子,却连一天都没休息,大人和孩子都缩在炽山羊的背上?,靠着幻兽体温取暖。
现在有了这些东西,他们母子也能?好好地度过最?虚弱的这几?天。
“阿桑,帮忙发下去,先给战士,然后是孩子和伤者,劳作者,最?后,是老人。”
大祭司自己就是老人,她把自己也放在最?后面。这是他们部族的生存智慧,他们会尽可能?保全所有族人,但到了不得不割舍的时候,老人先牺牲。
好在,这一次不必进行?这样的割舍,因为衣服和其他保暖物品都是足够的。
很快,所有人都穿上?了挡风又保暖的衣服,穿上?袜子和厚实棉鞋,戴上?手套。就连刚出来的两个小婴儿都有了厚实保暖的冬衣。他们还拿到了被子,被子松软得和云朵一样,却很能?保暖。
这一路再也不必担心寒风侵蚀。
阿桑的妻子抱着孩子过来道谢,那孩子脸儿黄黄没有血色,也没什么精神?。而?阿桑的妻子,面色更不好,身上?还带着遮掩过的血腥味。
“我可以抱抱他吗?”江济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