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害你身处险境,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你让李悬把我关起来,我认了,你让李悬对我用刑,我也认了,但我最恨的是,我苦苦求着见你一面,你却一直没有露面。那时候只要让我见到你,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
洛檀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似乎是想起了极度痛苦的事情。我看见他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微微颤抖着。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洛檀扯出了一个略带嘲弄的笑:“后来在宋从安那里见面,我看见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已经把我忘了。我心里也劝自己,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你忘记这些事也是正常的,但我还是觉得可笑,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日日夜夜想着你,又爱又恨,你倒逍遥快活,身边一个又一个,早就把我抛到脑后了。”
我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我没有,我没有忘了你。”渐渐又语无伦次起来:“不对,我曾经忘了你,那次落水之后我就失忆了,但是从周祁那里回来,我就全部想起来了。”
洛檀没料到我还有过失忆的时候,他又沉默了很久,才说:“你想起来之后,为什么不来找我?”
“那时候我已经要和宋雪庭成亲了,找你又有什么用?而且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早就有各自的生活,早就该放下了。”
“你确实放下了。”洛檀笑了一声:“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放不下。你有宋雪庭,有林景鸿,还有那些乱七八糟、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他们都是你的入幕之宾。你只要一勾手指头,多得是男人让你挑。我算什么,你怎么会在意我。”
洛檀这句话说得很不好听,我应该和他吵起来的。
但我看着他身上数年前留下的疤痕,想着他被用刑的时候有多疼,见不到我的时候又有多绝望,忽然就不想吵了。
反正一个月就结束了,争论谁对谁错又有什么用?
我正要离开,洛檀却忽然从后面抱住我,他抱我抱得那样紧,好像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不见。
“对不起。”洛檀居然向我道了歉,他的声音很嘶哑:“我在吃醋,是不是很可笑,你那样对我,我还会为了你吃醋。”
我又何尝不是,和洛檀在一起的时候,连他走神,我都要疑心他在想别人。
洛檀埋在我的颈侧,深深嗅着我的味道,然后他松开手,我回头看见他在笑,只是笑意很苦:“把以前的事情说明白,也是件好事,至少我知道,你没有忘了我,也没有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他喃喃道:“这就够了,还想要什么呢。你甚至已经有一点喜欢我了。”
我看着他比哭还难看的笑,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扑进他的怀里,捧着他的脸亲他,一下又一下。
“我没有让李悬把你关起来,也没有让他对你用刑。”
我直视着他,自己的眼睛却渐渐模糊起来:“笨蛋小狗,不要再恨我了。”
天边渐渐泛白,一缕曦光照在我的脸上。
我从洛檀的怀里醒来,昨夜哭累了,就枕在洛檀的膝上睡了过去。洛檀坐在岸边,居然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夜未动。
他见我醒来,就对我笑了一下,前所未有的温柔。
原本我因为昨夜剖白心迹,还有些羞赧,见他对我改变了态度,才渐渐放松下来。
“今天不要回去了。”洛檀低声问我:“留在这里,跟我待在一起,好吗?”
我正要说话,宋雪庭的身影就出现在花丛后,他沿着小径走过来,和往常一样抱起我。
往日洛檀只是冷笑一声,便任由宋雪庭把我抱走,从不阻拦,今日他却打开了宋雪庭的手,抱着我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殷殷今天留在这里。”洛檀道。
宋雪庭的视线便落在我身上,我左右为难,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实在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殷殷,这是你的选择吗?”久等不到我的回答,宋雪庭终于开口询问。
他的嗓音有些哑,我听了很难受。H文追新@裙七一-龄伍^吧+吧)五九零
想到宋雪庭为了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我实在不忍再让他伤心。
但我和洛檀也刚解开误会,如果我现在跟宋雪庭走了,洛檀该怎么办呢?
一个月的期限将至,我和洛檀只有最后几天了,和宋雪庭却还有很久。
我不敢再看宋雪庭,把脸埋进洛檀的怀里,小声说:“宋雪庭,明天,明天我一定回去。”
宋雪庭走了。
洛檀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眼底的笑意越发柔和:“殷殷好乖。”
这一天,我和洛檀缩在温暖的房间里,手始终拉在一起,他跟我讲一件他的事,我就跟他讲一件我的事。只是说话的时候,我们经常莫名其妙就滚到一处,难耐地接吻。
因为一直跟洛檀在一处,晚上我身上的药效没有发作,但我还是渴望他的身体。
我甚至有些混乱,之前究竟是因为药的作用,还是我本就喜欢他,想和他在一处。
洛檀的动作比往常要温柔很多,而且他下决心要让我舒服,可谓用尽了技巧,我虽然经过很多次了,却没有一次是这样的感觉,好像整个人浸在温水里,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趁我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吻遍了我的身体,连那一处都不放过,慢慢舔进去,把我的腿根弄得一片濡湿。
我能感觉到他在讨好我,用色相引诱我,再勾住我的情欲,让我离不开他。
但天亮之后,宋雪庭进来,我还是遵循了约定,从床榻上起身,爬进宋雪庭的怀里。
洛檀想拉住我的手,我避开了,把手搭在宋雪庭的肩膀上,尽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不让自己说出的字颤抖:“我们回去吧。”
宋雪庭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后面极低的一声:“殷殷,只给我一天吗?”
我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唇也抿得泛白。
宋雪庭的脸色很僵硬,林景鸿站在院子里,他看着我,眼底也没有笑意。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开心?
我究竟该怎么办,才能让他们都开心呢?
我趴在宋雪庭的肩膀上,正要开口说回家,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片刻后,数百名披甲执锐的侍卫涌进来,把寺庙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