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小时后沉机就醒了,外面正是太阳最好的时候,沉机拉开了窗帘,让阳光映在了床上,他沐浴在阳光中翻阅着之前系统猫那儿抽来的《太上洞渊神咒经·其一》。

虽然这本书对于沉机来说约等于鬼画符,但是刘叔说了,此前二三十年都太太平平,突然就闹出了狐狸精这事儿……这件事让沉机有不太好的预感,再联想到小青山上时不时冒出来的牛鬼蛇神,都到了这个地步,那也只能硬学了。

毕竟求人不如求己。

《洞渊经》前面是一大段一大段的圣人言,沉机仔细看了看,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行了,下面的符咒才是沉机想要的重点。第一张符咒沉机选择了‘通玄符’,这张符咒的作用是沟通阴阳。

沉机本来想拿pad来跟着画画符,但是打开的一瞬间又将笔放下了,还是拿了一叠白纸来,用水笔学着画。

第一张果然如沉机预想中的一样,画得断断续续,神似和形似一个都没达到,而且总有种一口气要上不来的感觉。第二张沉机干脆先解析这张符咒的结构,将它拆成了三个部分分开书写,这一次顺利多了,至少多了形似。

第三张,第四张……沉机很有耐心一张一张的画,熟能生巧,慢慢练就是了。等到一口气画了三四十张后,系统猫从门外跑了进来:【沉机,你怎么还不出来?】

沉机道:【在练画符。】

【我看看!】系统猫跳上了床,凑着脑袋瞅了两眼,有些疑惑地说:【你不是说你开天眼了吗?为什么还要学这个符?】

沉机用笔帽点了点洞渊经上的一行字:【可以通玄。】

【我只能看见,但是想要触碰的话,似乎得进它们的界域。】沉机想了想,接着说:【今天黄二爷说了‘法相’,法相应该就是指那个虚影……可以将一只精怪分成两部分,一份是本体,也就是我们这个次元里它们的形态,黄鼠狼就是黄鼠狼,狐狸就是狐狸。】

【而法相就是藏在另一个次元里的,法相应该不能轻易跑到我们人世间来,像之前那条眼镜王蛇是把我拉进了它的界域里,这里有一个重点,蛇精应该和黄二爷差不多一个水平,或者略高一点,不然它提起蛇精不会是那个语气。】

系统猫歪着头说:【可是我记得黄二爷之前法相进过三次元。】

直接黄二爷爷差点被沉机勒死了,迫不得已才让法相出现,直接和沉机对话。

沉机点了点头:【蛇精把我拉进它们的道这件事发生在它被白虎杀了以后,也就是说它的真身只剩下了白骨,是法相借着白骨生事,所以只能把我拉进界域里,这样才能通过法相直接攻击我。】

【今天上午那只狐狸精又不一样,它是强行让法相附着在了别人的身上,也就是说突破了界域出来的,黄二爷说过,强行出界域是伤修为的。】沉机轻声道:【问题就在这里,它明明已经出了界域,和我是在同一个世界里,为什么我碰不到它呢?按理说,我应该能够触碰它。】

【所以我的结论是我的阴阳眼只有‘看’这个功能。】沉机咬住了笔杆:【想要更深一步接触,要么改变体质,要么借助外力。】

【我搜了一下,一些土方子说是犀角香和牛眼泪可以临时沟通阴阳,但没有说过可以触碰阴物……犀角香不用想了,三年起步,上不封顶,但是牛眼泪可以试一试……】

系统猫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要把那只红毛狐狸带回来……你这是不是过于恶毒了?】

沉机双手一摊:【我就试试牛眼泪和通玄符管不管用,怎么就恶毒了?】

系统猫:【这话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千万别上手!】

【我没事打它干什么?】沉机心道现在狐狸什么事儿他还不清楚了,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打它?万一是小王往人家老巢里灌水泥才招的祸事呢?……他摸一下什么的应该是可以的吧?

系统猫懒得揭穿沉机的真面目,趴在太阳底下靠着沉机的大腿午睡,沉机一手搭在了它身上慢慢地抚摸着,突然一股倦意袭上心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再画两张符吧,万事开头难。

沉机勉力让自己清醒着,意识却昏昏沉沉的,水笔松松垮垮地被他握在指间,已经练习过几十遍的字符流畅地在他笔下一气呵成,沉机只觉得眼睛仿佛被刺了一下,骤然回神,就见一张几乎与《洞渊经》上一模一样的符咒出现在了纸上。

他画的?

沉机眨了眨眼睛,又画了一张,可这一张线条却又有了断续,不如之前一气呵成,沉机有些讶异,紧接着想起了什么,努力放空思绪,只想着符咒的模样,手腕仿佛被人牵引着一样,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又是一气呵成!

难道画符就得这样放空着来画?

沉机来不及想更多,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四点半,还是系统猫给了沉机一个信仰之跃才把沉机给弄醒了,沉机只觉得饿得发慌,一看居然已经四点半了,刚好是弄两个菜可以吃晚饭的点。他立刻去了厨房收拾晚饭去了。

系统猫嘟哝了一句:【白天睡那么久,小心晚上睡不着。】

沉机打了个呵欠回道:【不会的……我还是好困,吃饱了我就睡觉。】

如沉机所言,他吃饱了还真就睡觉去了,连碗都困得洗不动。

……

庙外,白虎在山林中穿梭着,它停在了一棵参天巨木之下,风吹树叶,沙沙有声,一根树根从泥土中钻出,白虎仿佛感知到什么,低头与那树根对视,良久之后才转身离去。

它离去不久后,又有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桑树下,它仿佛是人,又仿佛是一团乱麻组成的人形,模糊不轻。它一手伏在桑树下,低喃着什么,风越吹越大,引得枝叶狂舞飘零。黑影发出了一声模糊的笑声,又消失了。

庙中,沉机睡得正香,他忘记拉窗帘了,俊秀的五官在月下暴露无遗。

那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沉机身边,‘人形’的头动了动,看向了一旁的也睡得正香的肥猫,被子无声无息地卷起了一角,将肥猫盖了起来。

一条藤蔓从人形的袖角中爬出,轻轻地缠住了沉机的右手,带着他的手到了自己的手中,细密的黑雾形成了类手指的形状,插入沉机的指缝,细密地摩挲着沉机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把玩着。

……

***

翌日,沉机看着自己整个发青的右手,陷入了沉思。

系统猫也在沉思。

【画符……这么大的反应吗?】沉机费解地说:【写个字儿还能把手写青了?】

系统猫沉重地表示:【虽然我检测你没有什么问题……要不还是去找个靠谱的医院做个全身体检吧?万一呢?就是气血凝滞也不至于这样吧?!你右手血管一点问题都没有!也没有皮下出血!】

沉机也觉得有道理,弄好了早饭后给山君爷爷供上的同时又给山君爷爷请了假,决定去做个全身体检不知道刘叔在不在村里,要是能蹭刘叔的车,去镇上也挺快的。

话是这么说,沉机却没有要联系刘叔的意思看刘叔今天没上山,就知道估摸着昨天就把王家人全送医院去了,家里一个主事的都没有,他应该是留在医院了。

出门前沉机还把扫地机器人开了,电量还足够扫两趟,沉机设定今天下午扫一趟,明天下午再扫一趟,今天他要是来不及回来就明天或者后天再回来。

正往山下走着呢,沉机的眼睛忽然被一道反光刺了一下,沉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又睁开了眼睛……大概是镜子碎片?

这条路他走过很多遍了,以前怎么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