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沉机的错愕太过明显,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很有用。”
沉机长舒了一口气:“有用就好。”
“那你还需要什么吗?”沉机接着道:“吃点东西?或者需要什么药材?我尽量帮你找。”
男人想说什么,沉机摆了摆手:“你躺着好好休息之前你救过我,不用客气。”
男人停顿了一下,说:“……我饿了。”
“好,你等等。”沉机应了一声就干脆的转身出去了,走到门边又停了脚步,问道:“你腿上的扎带一会儿要松开,否则血流不通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男人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沉机这才出门,系统猫就在门外候着,见他出来立刻跟了上去:【沉机沉机!那个黄符真管用?!】
【不知道。】沉机俯身将系统猫扛上了肩头:【他用起来就管用,我用就不管用也说不定。】
就像是在山上救了他,跟他说他是菌子中毒一样,万一是人家自己有能力,只是想借着黄符的由头呢?又或者对方有什么特殊的本领才能使黄符起效比如那一手让黄符自燃的本事他就不会。
系统猫歪着脑袋在沉机脸上狠狠蹭了两下:【没事,我们一定也能学会哒!】
沉机笑着拍了拍系统猫肉墩墩的屁股:【希望吧。】
沉机进了厨房,拆了一大盒佛跳墙预制菜,又顺道往里头加了一把人参和大枣一道加热,系统猫已经心疼了起来:【嗷?!你怎么把佛跳墙炖了,不是说好等修好了庙庆祝才吃吗?!】
这佛跳墙贵得要死,要整整三千块钱,沉机是不差钱,但也仅限于日常不差钱,三千块钱一锅汤属于奢侈品系列,就算是沉机也心疼,当时买了两盒是因为系统猫抢到了买一送一券,又求了沉机好久才买的。
一共就两盒,第一盒当时到家就被沉机煮了,确实贵有贵的道理,里面满满当当的鲍鱼、海参、蹄花、仙贝,汤色灿金,是一种糅合了所有食材的鲜,按照系统猫的说法那就是尝上这一口,才觉得自己努力工作是值得的。
【救过我命的,别说一盒佛跳墙,按规矩,我得抬着整只羊、整只猪敲锣打鼓上门磕头道谢,还要认干亲。】沉机说着,又觉得佛跳墙不够,去冰箱里翻了梅菜扣肉、牛肋排、咖喱鸡肉的预制菜一道预热,硬是拿了五个人吃的份量,生怕救命恩人吃不饱。
正在装盘的时候,沉机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沉重地问:【小八,刚刚你录像了吗?万一他真要喝符水喝死了,到时候警察问起来我好拿视频做证据。】
系统猫甩了甩尾巴:【录了,你放心!到时候一定证明你是清白的!】
【而且荒郊野岭的,大不了我们把他原样扔回去,我来善后,保证等人找到他的时候验尸也只会验出来是被野兽袭击致死的。】
【……?】沉机:【倒也不必。】
一人一统开着心知肚明的玩笑,沉机拿着小碗先给系统猫和自己分出了一部分当晚饭,这才找了个大托盘将饭菜往里屋送去预制菜就是这点好,十五分钟吃上热腾腾的三菜一汤。
沉机看得出来,救命恩人性格内向,而且他们这种不太科学的人恐怕也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放下了饭菜后就出去了,只说吃完了碗筷放到一旁,他过一会儿来收就行了。
救命恩人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沉机过来敲门,得了回应后才进去,见男人好端端地躺着,而桌上的菜已经全部清空,虽然知道不科学的事情自己少管,但还是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了男人的肚子。
之前男人的烂衣服又是泥又是血,被沉机脱下来换了,根本没有洗的价值,现在他穿的是沉机的睡袍,他比沉机高一些,但沉机恰好喜欢大一码的睡衣,所以也不显得紧绷。
睡袍没有系紧,露出里面平坦紧实的腹部那些吃的都塞到哪里去了?
沉机骤然回过神来,忽地发现对方也在看他,沉机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在下一瞬间,他就走过去大大方方地说:“身上的伤还好吗?需要再处理一下吗?”
男人微微摇头:“不用,谢谢。”
沉机解释说:“我是指,刚刚你昏迷着,我只能先处理你的伤口,要不要替你擦一下?万一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沉机顿了顿,又接着说:“或者你介意的话,我给你打一盆水,帮你拧毛巾,你自己擦一擦?”
沉机说的合情合理,男人本想拒绝,可低头的一瞬间看见已经成了灰色的浴袍,下意识地应道:“好,谢谢。”
“不客气。”沉机眉目微扬,将碗筷收了起来,没多久又拎了两个热水瓶回来,去卫生间兑了热水后拆了一条新毛巾。
还冒着热气的毛巾很烫手,可擦在皮肤上也是真的舒服,男人抿了抿嘴唇,沉机适时问:“我帮你?”
“……好。”男人的嘴唇动了动:“麻烦了。”
他的嘴唇很薄,很好看。
沉机突然想到。
“不客气。”沉机上前利落地将睡袍的衣领拨下,毛巾顺着颈用力的擦过去,又在有伤口的地方放轻了力道。
沉机用手指顶着毛巾在伤口边缘轻轻擦拭,男人不禁闷哼了一声,沉机说:“还痛吗?黄符看起来很管用。”
这一点沉机没有说谎,黄符见效真的很快,刚刚至少深入皮肉两厘米的伤口,现在只剩下一道浅浅的裂口,血肉像是疯狂滋生了一般,将伤口填补了起来。
“还好。”男人说。
他说罢,又顿了顿:“长栩。”
“你的名字?”沉机搓了一把毛巾,继续擦拭他的背部:“我叫沉机……别看我像是个外地人,我小时候就住在这儿,我爷爷以前是山君庙的庙祝。”
“我知道。”长栩低声说。
沉机将他背上擦干净,总体来说,长栩上半身受的伤要远远小于下半身,再加上‘黄符’加持,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下本身本来应该让他自己来,但是沉机很想看看效果,就故作不知,顺手将长栩往床上一按:“你躺着,我比较方便。”
长栩躺了下来,没有挣扎,似乎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沉机按着他躺下的时候就没有把睡袍给他盖回去,将他手臂胸口都擦干净后,用被子盖住长栩腰下,顺势将睡袍抽了出来。下一瞬间,两条腿上的扎带就明晃晃地出现在了沉机面前。
沉机心道坏了,这扎带怎么他自己没取下来?他也不好怪长栩,一个病号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取也不晚,沉机立刻将扎带卸下,用毛巾用力擦拭他的腿:“好一点了没有?”
“嗯,谢谢。”长栩闭着眼睛说。
沉机去换了一盆水,拿了一件干净的睡袍,一边擦拭一边打量着长栩腿上的伤口,在粘合胶带的作用下,伤口并没有裂开,他轻轻地在伤口边缘擦拭了一下:“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