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倒吊在单杠上,看着渐渐消失在高楼后的夕阳,心想我要是个女的,我就做个像我妈一样的女人。

我说她泼妇不是骂她。

这是敬称。

34.

白莲这个人就很烦,我回去后他一个劲问我是不是有人打我。

我说:“没有。”

白莲按着我的肩,说:“那你是在大马路上摔了个狗啃泥吗?”

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甩开了他的手,进厕所照了镜子后,才知道我把那姐姐给我画的眼影都哭花了。

有点丢脸。

冷静了一会,觉得更丢脸了。

我洗了把脸,从厕所门里探出头,对白莲哥哥说:“今天被你发现了这个秘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柏连还站在刚才的位置,难得地露出了那种有些发愣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其实我放学时有时会去帮别人搬煤块来补贴家用。”

他过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

我吃过饭要回房间时,他忽然对我说:“卷发也适合你。”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眼光真的不错。

35.

那红袖章的小白脸果然又来逮我了。

他盯了我的卷毛看了好一会,又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就像便秘一样半天都没有出声说话。

我说:“哥们,你是我楼上班的吧?成天跑下来解决生理问题不累么?”

袖章说:“你去烫头发了?”

我说:“你又要跟我提学校规定对不对?我跟你讲,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墨守陈规的死脑筋,我国科技文化水平才没法突飞猛进地发展。”

袖章说:“你卷发很可爱。”

他说这话我真没料到。

明明是在夸我,但我不知为何觉得有点恶心,可能是因为我俩交谈的地点是公共男厕。

我说:“你是不是有事想求我?”

我那群小弟求我出面时也夸我帅来着,总觉得他们不是出于真心。

袖章说:“有。”

我说:“那你直说就好了。”

他有些犹豫,但在上课铃响前还是把话挤了出来:“我能摸一摸你的头发吗?”

36.

我说:“哥,我用的高级发胶,摸一次一百,还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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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小白脸果然拿不出钱。

我就双手插裤兜走出去了。

38.

我们班单数人,所以我是自个坐最后一排的,没有同桌。

众所周知,高一的音乐课才唱歌,高二的都是在看电影。

一般来讲坐前排观影效果会更好,因为投屏不像电影院那么大,坐后排还容易听不到声音。

我倒是希望他们都往前挤,这样后边会清静一点。

我桌上的薯片瓜子奶茶不知道是谁摆的,再插三根香上来就跟给我上供差不多了。

那几个打篮球的弟弟们非要搬到最后一排来跟我一起挤,说是害怕看丧尸片所以必须在我旁边才有勇气。

我又不是梁O茹哪来勇气给他们。

这丧尸片的特效做得真的很烂,完全就是靠突然袭击和高分贝尖叫来制造恐慌的。我面无表情,心里毫无波动,但旁边的哥们都被吓得面色大震。

他们有人吓得抓住了我的手,有人把手按在了我的腿上,还有人趁乱摸我头发。

你被吓到的时候会专门伸手捋别人头发吗?

我特地早起整的发型,谁弄乱我跟谁急。

我抓住了那只捋我头发的手,说:”摸一次一百,即摸即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