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睢之烦躁地皱了皱眉,耐心告罄,“我不关心,快滚。”

女人还在纠缠,权清进退两难,百无聊赖地戴上耳机,点开哆啦A梦,他最近的心头好,看得津津有味。

所以也没发现女人已经走了。

贺睢之早就察觉到这间有人,隔间的门很松,轻轻晃动两下,锁扣就滑了下来,里面坐着一个服务生,正在看……小叮当?

贺睢之满头问号。

权清终于察觉到有人了,手忙脚乱地扣住手机,看向门口。

贺睢之看清权清的脸,“啊,是你啊。”男人站在门口,正好遮盖住头顶的灯,撒下一片阴影。

权清愣了一下,他记得自己?

仿佛能看穿人心,男人笑得带几分邪气,“上次借着倒酒偷看我的男服务生。”

权清:……

他站起来摘下耳机,说:“我什么也没听到,先生请让一下,我要去工作了。”

男人还是牢牢挡着门,调侃道:“去工作…还是换个地方看小叮当?”

爱看动画片是他对童年的代偿,因此藏得格外隐秘,却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撞破了。权清窘迫极了,整张脸腾得红了,连耳朵都坠上薄红。

“现在是工作时间。”

贺睢之挑眉:“工作时间在洗手间偷看小叮当?”

权清不欲理他,抵着人就准备出去,贺睢之一把将他拦住,按在隔间门板上,一只手撑在他头侧,一个标准的很土的“壁咚”。

“跑什么?”

这人真是恶劣极了,权清第一次有打人的冲动,他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贺睢之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玩世不恭地说:“不做什么,想跟你一起看小叮当。”

“你有完没完!”权清终于破功,平时清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红透了,怒气冲冲地瞪着贺睢之。

“这么生气做什么,不就是小叮当吗……”

简直是在权清的雷点上蹦迪,他一把推开贺睢之,扭头就走。

一整晚,权清的心情都非常差劲。但转念一想,自己在这里半个月不遇到点神经病,是不可能的。因此也就看开了。

谁知道这抓马的一天还远远没有结束。

权清刚回来,领班叫他:“你跑哪里去了!”塞给他一个托盘,“A1。”

权清心里一突,是那个男的经常在的,真是倒霉,权清进去以后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小心抬头环视一周没发现那人,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到一只手放在自己腰后,他蹙着眉扭头。

一个身材稍胖的男人,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是却浑身上下一股油腻的感觉。那人冲着权清笑:“你看什么呢?”

权清没应声,侧身躲开他的手,继续摆酒。

似乎是对被无视感到不满,那人的脸追了上来,骚扰道:“在这儿一晚上赚多少?”

权清还是没说话,他以为这人总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还在继续。

“赚得到一万么?”

“旁边有个酒店,你看到了吗?”

权清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男人似乎被鼓舞了,“我在那里有总统套房,带你去玩玩?”

“不会亏待你的,比你在这里赚得多…”说着还把手放在权清肩上想摸他的脸。

权清偏头躲开,冷声道:“不感兴趣。”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再加上喝了点马尿,男人突然暴怒,高高扬起手猛地往权清脸上扇。

权清缩了缩脖子。但是想象中的痛意却没有袭来,他睁开眼睛。

洗手间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一只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稳稳地攥住胖男人的手腕,脸上尽是不耐烦。

“贺……贺总……”胖男人震惊地两股战战。

没等权清反应过来,贺睢之反手抽在那人脸上,抓着他的头发往外一推,烦躁地说:“谁带来的,一块滚。”

卡座里静了一会,几个人垂着头赶紧出去了。

权清还看着贺睢之,呆呆站在原地。

“傻了?还是中了小叮当的定身术?”

权清那点微妙的心动和感激瞬间消散,拿着托盘就准备离开。贺睢之拽住他的胳膊,“怎么又跑,我是会吃人吗?”

权清被他救了,也不再呛声,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不说话。

贺睢之微微低头,让自己和权清垂着的视线相接。像个在看女同桌是不是真的哭了的混小子,脸上的笑有调侃,更多的竟然是一种属于小学生的,欺负喜欢的人的幼稚。

即使到现在,权清仍旧不能忘记贺睢之当时的脸。男人本来就好看得鹤立鸡群,身高目测一米九,腰细腿长,常年锻炼的肩宽能把西装撑得很好看。

鼓胀的胳膊和胸肌,让简单的黑色西装三件套多了几分色情和诱人。

更让他心神动摇的是,那人突然说:“要不要跟了我?一个月 20 万。”

权清非常需要钱,同时也非常卑劣地对这个人心动,于是那天,他还是去了布莱登的总统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