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晚上，玉卿就会准时跪在床边对老婆道歉。

乍然间听到乔莺的这句话时，玉卿没反应过来。

只听她继续说：

“我要和你解除契约。”

“如果你不同意或者不解除也没关系。那么就离婚吧。”

这个世界的离婚可比现代容易多了，没有什么狗屁的冷静期。

玉卿的脖子一点点卡顿了似的扭过去，非人感十足。

他看着乔莺的脸，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

“老婆，你别说气话。”

乔莺看着玉卿呆滞生硬的表情，冷静开口：

“如果我们的感情是一棵树苗，你却将它移栽到温室中保护起来。”

“你每天盯着它，不让它接受雨露、狂风、黑夜...你时不时就用爱的名义伤它一下...一次、两次、三次。”

“有时候持续的小伤害，比狂风暴雨更严重。”

乔莺用一种淡漠的表情，毫不犹豫地下了定义：

“这棵树苗就是我们的婚姻，它现在已经受伤了。”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棵树苗会死，永远不会长得参天茂盛。”

“玉卿，我们需要各自冷静。”

“我已经预见了感情破裂的未来，所以我们先分开吧。”

乔莺说完这句话后，静等着迎接她的又一次“伤害”。

她相信，这种伤害绝对不会是身体上的。

而是攻击她的意志，摧毁她的防御，比冷兵器更别令人难以忍受。

...

果然，玉卿嘴角僵硬的笑已经彻底消失。

整个人的气场开始变得诡谲，面部的神情透露着阴戾。

眼睛变成了怪物的针尖状，盯着乔莺的脸一动不动。

而她一点也不惧怕，有种豁出去的畅快淋漓，轻笑道：

“如果你威胁我，不和你在一起就砍断我的四肢，把我关起来。”

“或者删除我的记忆...那我会继续和你一起。”

“但如果那样，我永远不会再爱你。我只会恨你、厌恶你、恶心你。”

玉卿第一次知道原来“爱”这种感情会这么恐怖。

摧枯拉朽，破坏他的一切。

似要将他的心脏揉碎、踩烂。

仅仅是因为伴侣口头上的一句分开，竟然能令他痛彻心扉到失去了语言能力。

玉卿的眼泪止不住地大颗大颗往下滴。

这次不再是怪物失控的伪装。

而是作为一个人类的躯体，本能地产生了痛苦和绝望的感情，从而泣不成声。

玉卿看着乔莺，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想解释，想哄她，想道歉，想....

但是为什么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离婚、分开、厌恶、恶心、恨....

玉卿耳鸣目眩、双腿发软。

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所有人类会有的生理反应。

只有后天长出来的这颗人类的心脏，正在“噗通噗通”地疯狂跳动。

乔莺看着这样一幕，心里也并没有报复的快感。

通过契约的相连，玉卿能感受到乔莺的悲伤、失望、认真...

而乔莺也能感受到他撕心裂肺的痛楚和蓬勃汹涌的杀意。

她的感受已经这么凶猛激烈了，不敢想象玉卿本人的情绪该是多么沸腾、难忍。

两人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情，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窗外的寒风呼啸不知何时变得静谧安宁。

半晌后，玉卿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