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以年正在想他这症状属于哪个疾病范畴,便听方束又道:“别人都说我有病,我却知道不是。”
他说:“我的心里一直在提醒我记住一件事,记住一个名字,记住一个人的长相,记住看见他,抓住他,告诉他,再也不要让他跑,让他认错了别人。”
“这念头太过强烈,我自出生以来,半刻不敢懈怠,大概因为如此,所以才比常人更加疲惫。”
当日,容锂在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的时候,便一直担心自己将佟以年忘记了,他想,他必须牢牢地记住他,一眼就认出来,然后死缠烂打,到死也不分离。
仅仅这一个念头,便用去了他大半的精力,这事他无从和别人说起,又无从解释,在外人眼中,便一直觉得他的精神精力方面有问题。
刚才,当佟以年踏着晨光,一步步走上凉亭的时候,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的心底叫嚣,就是他,告诉他,我在等他。
佟以年心中震撼无比。
方束侧过脸看向他。
“赵迹明,嫁绐我吧。”
“好。
佟以年跟着方束上了马车,往方束家里走,听方束讲那是一个江南的大户人家,他的父亲是江南有名的富商。
佟以年不免有些担心,方家会不会同意自己儿子领一个来路不清不楚的男人回去成亲。
马车在路上颠簸了五六天,便到了方家。
方家修建的很大,坐落在凤凰山上,那是一家私人山岭,宏伟的建筑几乎霸占了整个山头。山上奇峰异石,云雾缭绕,整个方家仿若坐落在一片白蒙蒙的仙境之中。
马车在方家门口停下,众家丁见到是自家公子的马车,便忙来迎接,掀开轿帘,道:“公子,你回来了,”说到这里,拿家丁看见了佟以年,心情突然激动了起来,一边往院子里跑,一边嚷道:“夫人……老爷,公子回来了……他还带了一个男人回来,没错,就是那个男人……”
家丁的声音很大,震飞了树林里的小鸟,他们扑打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天空蔚蓝,纤尘不染。
方束的脸上勾起一道浅浅的笑意。
赵迹明,我们回家了。
方束带着佟以年一路走进方家宅子,每到一处丫鬟下人们都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佟以年。
佟以年被盯着头皮发麻,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长成了什么奇形怪状。
方束将佟以年直接带去了老爷夫人的房间。
在老爷夫人看见佟以年的一瞬间,震撼太大,全都半天没说出话来。
方束很坚定地和爹娘说了要和佟以年成亲的时候,佟以年生怕两位老人不同意,毕竟自己是一个男人,而很明显方束也是男人,便很紧张,却见两位老人几乎想都没想,便满口答应。
好一阵,方夫人的震撼劲才过去,走过来拉着佟以年的手,道:“原来那画像不是小束凭空画的,原来这世界上真有你这么个人。”
佟以年听得一头雾水。
方夫人道:“你跟我来。”
佟以年和方束一并跟着方夫人去了书房,走进书房之内,便看见书房墙上满满地挂着自己的画像,那画像画的栩栩如生,十分传神。
方夫人道:“小束,自打两岁能拿起笔开始,就画出了你的画像,我们当时都很诧异,也没多想,谁知他这一画就是二十多年,我们逼着他娶亲,他也不答应,坚持称为他非你不娶,我们一直都觉得他疯了,爱上了自己画卷中的人,直到今天看见了你。”
方束朝着佟以年笑了笑,道:“我怕有朝一日将你的模样忘了,便这样不断提醒自己你的长相。”
正文 宫中侍卫VS冷面将军(终)
佟以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这里的人看见他都这么惊讶,一个原本出现在方束画作中的人突然出现现实生活中,论谁都会惊讶。
佟以年也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方束的父母会不反对方束和自己成亲,因为方束自小就画自己,一画就小二十年,任谁都没办法再反对。
方束精神头总不够用,总是太过疲惫的原因,大概就是他一直强逼着自己记住一个人,不敢有半分松懈,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
六月初五,宜嫁娶。
从寅时三刻起,江南方家就忙碌了起来,整个晚上大家都在狂欢。
明宁昨晚因为准备婚礼的事情,丫鬟们家丁们一个个睡得就极少,偏偏今天一大早起床,一个个仍旧精神抖擞,欢天喜地。
方家在江南极有地位,来参加婚礼的人自然就很多。
上到王爷贵族,下到百姓乞丐,不管身份,不管交情,只要来了,方家都好好招待。
整个成亲过程,摆了几百桌酒宴。
那年江南方城举行了一场醉盛大的婚礼,炮仗放了整整一夜,礼仪队绕着城整整一圈。
几乎全城上下无一不知晓方家首富的儿子方束娶了自己的心上人。
生意人,没那么多讲究,方束带着佟以年穿梭在酒宴和来宾席上和来宾们谈笑甚欢,接受来宾们的祝贺祈福。
折腾了这么久,阴差阳错了这么久,佟以年自然高兴,别人劝他酒也是来者不拒。
方束情况并没有比佟以年好了多少。
两个人相互扶持地走进新房之后,方束看着佟以年满脸都是满足,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吻上了他的唇,由浅至深,情不自禁。
方束迫不及待地要解开佟以年衣服上的扣子,却是酒精麻痹,让他的手不大好使,那花纹繁复的扣子,方束结了好长时间也没有解开。
佟以年按住了他的手,稍微使用妖法,让他散了一些酒气。
方束神志顿时清醒过来,不像刚才那般迷糊,疑惑地看着佟以年,问:“怎么了?不可以吗?”
佟以年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回答:“人妖情交会减阳寿,你可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