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敛眸:“那说?自己37岁,也?是必须的?”

“这个……”伊野勾唇坏笑,“好?玩嘛。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你要说?自己是普通军校生,他们就该来欺负你了。”说?完还抽出?腿侧的匕首,指尖摸索过?表面滑腻的液体,“偶尔用红颜料把自己装成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效果十足好?用。”

西瓜皮捡干净了,他抬手敲敲水果盘,转身:“走?吧。”

回屋吃完饭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附近的路灯光线昏暗,透过?窄小的窗户投射进来。

两人站在窗前,面临最?后一个问题:睡觉。

客卧屋顶漏洞住不了人,他们只能睡在一间房里,伊野是无所谓,他就是担心白川介意。

“不然我?去睡沙发吧?”

“不用。”白川声?音听不出?喜怒,“可以一起睡。”

“那我?先?去洗个澡。”伊野解开制服外套的扣子,脱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衬衫里还有布什·梅华的血渍,急忙把衣服一拢,尬笑着往浴室挪:“我?,我?进去再脱…你先?睡!”

啪,一溜烟钻进浴室里。

浴室水雾朦胧,伊野快速洗完澡后,拎起那件衬衫走?到洗手池前。幸好?血渍这种东西并不难洗,揉搓两下后就消失了。把湿漉漉的衬衫拧干挂到一旁,他撑着洗手台,微微叹一口气。

镜面映出?青年白皙而利落的身形,宽肩窄腰,薄肌边缘模糊,水珠滑落。

白川和艾林亚法官谈论的内容他不相信只有那些?,但?是白川不肯说?,他便无从而知。主星的关?系网复杂,从那些?流浪汉口中?所得知的仅仅只是沧海一粟,他该怎么帮助白川在这里立足,还有白川的亲人……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亲人就在这座星球上,他会选择回到亲人身边吗?

伊野不知道,也?不愿意深想。好?像一深究,分离就会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可他活了两辈子四?十多年才拥有的亲人,就这样分开的话,该多可惜啊。

伊野两手捂脸,呼出?一口漫长的气息,对着镜子咧起嘴角。

让白川自己选吧。反正?,就算不是现在,将来他们也?总有分开的一天。

“我?洗完啦。”

伊野擦着头发推门出?去,白川正?在整理被褥,他丢开毛巾蹦到床上。

“头发还没干。”

伊野来回翻滚:“哎呀,睡着睡着总会干的,吹风机的声?音太刺耳了。”

白川没说?话,但?很有执行力地转身从浴室里拿出?吹风机,站到他旁边:“起来,吹干再睡。”

欲哭无泪,伊野艰难地爬起来:“吹风机的声?音真的很难听。”

“第一档就行。”

他把伊野摁直坐好?,撩起湿热的黑发,穿过?指尖。

吹风机微弱的声?音呼呼响过?,伊野寒毛竖起忍耐着近在耳畔的声?音,但?白川的手法很温柔,指腹按摩过?头皮,逐渐抵消掉了风声?所带来的不适感,昏昏欲睡间,他想到什么突然笑得乐不可支,“小白,你以后要是娶老婆,感觉也?会是个很细心的丈夫的。”

白川专注着给他整理头发:“不知道,没想过?和别人结婚。”

“这怎么会没想过?呢?对了,你的理想型是什么啊,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

他转身看过?来,黑眸黑发,眼底映着的台灯昏黄且薄弱的光,却?好?似揉碎的星尘。白川喜欢在他眼底看到自己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自己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个有温度,有血,会哭会笑的人。

理想型?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如果真的要说?:

“我?喜欢黑色眼睛的人。”

我?喜欢有黑色眼睛,此时注视着我?的人。

伊野愣住,眼瞳微微放大,正?要说?什么,忽然被他抬手推开,白川几乎是有些?仓惶地转身:“头发干了。”

像急速抽离的空气的,卧室里寂静陡然下去。

“……噢。”伊野揉着发根,默默躺回床上。

台灯啪一声?关?掉,床另一侧传来布料摩擦的细响,身边陷下去,白川规律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伊野板直躺着,目视天花板。

总觉得…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

只有他觉得怪吗?白川看起来好?平静。

越想越钻牛角尖,伊野皱起眉头辗转反侧睡不着。这时,他在被褥下乱动的手倏地被白川捉住,随后十指交叉,每一寸皮肤的温度紧贴融合。他感受着白川手掌心里黏腻的汗水,胳膊绷紧的肌肉贴着自己,呼吸陡然间重了一声?,又很快被仓促地藏匿起来。

“小白……你很紧张吗?”他不明白。

黑暗中?看不清白川的脸,许久后他略过?伊野的话题:“太晚了,睡吧。”

第85章 Chapter 85 好混乱的一天。……

“好像是很晚了。晚安啊, 小白。”

白川低嗯。

黑夜里,青年的呼吸渐渐归于平静,很快就陷入了沉睡。紧随而至被褥和衣物摩擦的声音, 白川侧身转向伊野。

两人?的手仍旧紧握着?, 掌心有汗, 将他难得的紧张昭然若揭。

这是件很有趣的事,白川从出生到现?在, 所经历过?的比伊野想象中其实更多, 但无论是幼年尚未遇见伊野前的遭遇, 还是注射腺体催化剂, 亦或者比赛时面?临实力相差巨大的敌人?, 他总能以?一种漠然的的情绪去对待, 极少会产生情绪上?的波动。

可现?在,仅仅是握着?伊野的手,就会让他掌心冒出汗水。

但他们之间明明是最亲密的兄弟关系, 从小到大的接触数不胜数,他早该从其中脱敏习惯才对。

然而,远比想象中要艰难太多。好像比忍耐注射催化剂后的痛苦还难,他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演技十足的登台者,失控的呼吸,绷紧的□□,都是他拙劣演技的漏洞, 都在用无所不用其极的方式对身前这个青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