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但新郎谢承因为养伤,婚事推迟了。
百天后,大荆国第一对互娶互嫁的新人在皇帝盖章下举行嫁娶仪式,轰动整个京城。
谢承圈着顾焕躺在喜床上,有些好奇:“你是如何说服岳父大人的?”
顾焕挪了挪身体,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下,狡猾一笑:“我说你要是敢偷腥纳妾,我就让你再也体会不到人间极乐。”
果然,凶残还是自家的最凶残……
顾焕突然想起什么,撑起上半身质问道:“说起这个,你给我老实交代,之前那个云素,还有我们第一次时,扶你进房的人是谁?”
好一个兴师问罪。
谢承认真回想这两个人,终于在蒙灰的角落找到记忆:“云素是春月楼的,她被那人所害,所以我收买了她,承诺事后替她赎身,至于后面那个,大概是我安插在春月楼的下属。”
知道顾焕在担心什么,谢承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发誓,绝对没有碰你以外的人,否则不得好死。”
顾焕心里的别扭去了些,却从细微处听出了另一方端倪:“你以前都是装醉?”
谢承哑然,摸摸鼻子,怂怂承认。
好一个装醉卖乖,那他以前主动的事情对方其实心里都清楚?他得好好回忆一下对方趁着装醉占过他哪些便宜,一笔一笔账算清楚。
顾焕拉过被子,将人赶出床榻:“你,今天睡书房。”
天气算不得冷,但谢承莫名感觉到一阵凉意。
至于睡书房?呵,新婚之夜谁睡谁是狗!
第99章 全文完
陆一鸣一觉醒来就觉得不对, 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有片刻宕机。
臂弯里滚圆的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一道迷糊声从被窝里传来:“夫君?夫君今日无需上值吗?”
说完这话无人应答,反倒耳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瞬, 这让裴星有些诧异, 这是怎么了?
裴星拉下被褥, 刚睡醒朦胧的双眸撞上一双冰冷的桃花眼,他霎时睡意全无, 时至今日他从没在夫君脸上见到这副表情, 莫名有些委屈。
他企图从夫君的脸上找出一抹熟悉感,从眼眸到嘴角, 都是熟悉的模样,但是组合在一起却不是他熟悉的人, 他的夫君不可能看他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揪着唯一可疑的地方,裴星盯着他通红的耳朵瞧了半天,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他的里衣因为半支起身而滑落,露出大半个肩膀,上头还有夫君昨日留下的红痕。
他赶紧拢紧衣服, 警惕地看着对方, 若是以往, 夫君见到这番场景,少不得折腾他,但今日却一反常态,眼神飘忽不定不说,视线焦点根本不敢落在他身上。
就算再迟钝,裴星也品出一丝不对劲, 他尝试唤道:“夫君?”
饶是心理素质称得上不错的陆一鸣,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睡了个美人,还是个会叫自己夫君的男美人,心态也得崩。
但他很少将心情显现在脸上,只能冷着一张脸遮掩内心的紧张。
他是谁?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的性取向什么时候弯掉的?
二十岁的大三学生陆一鸣深吸一口气,飞快横扫周围的环境,床是熟悉的床,床头的咀嚼片也是熟悉的牌子,确定以及肯定这是自己租的小房子,他才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既然这是他家,那对方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的?
还和他发生这样的关系?
找不到头绪,陆一鸣的视线转向这位古风十足的长发美男,直截了当地问道:“你……”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他接下来的话,陆一鸣扫了一眼显示屏幕上的名字,用余光瞥了一眼呆滞的裴星,拔下充电器走到卫生间。
裴星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陆一鸣的身影,直到卫生间的门阻隔,才收向视线好奇地观察周围陌生的一切,这些他都见过,和以前夫君画给他看的东西一一对上。
这里就是夫君所说的,他那个世界吗?
刚才夫君手里拿的岂非传说中的“手机”?
竟然真的存在。
他一寸一寸打量这间算不得宽敞的卧室,床榻、壁橱、案几、地板等与大荆国的风格完全不同,就连这被褥和床垫的质感,似乎也比大荆更为柔软。
刚开始有些新奇,但逐渐的,熟悉的气息远去,他忍不住心慌,被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周遭都是自己不会用的东西,就连唯一熟悉的夫君也十分奇怪,他心里忍不住发颤。
【小苗,你在吗?】
手腕上的草镯子没有反应,让裴星有些沮丧,刚才夫君看他的眼神好陌生,就像是第一次见他一样,令他难过。
“好,最迟明天……嗯,打在卡上。”
大三寒假,他没有向南方,继续待在出租屋里,接一些建模单子养活自己,他是打算再做半年,攒一些积蓄,等大四没课时自己建一个小工作室。
熬了几个夜,他昨天刚把初稿交给甲方,受不住疲惫早早睡去,向想起昨夜的种种,他一没喝酒二没嗑药,结果一大早在自己的床上,怀里莫名其妙多了个人……
陆一鸣甩甩头,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让发胀的大脑冷静下来。
水珠顺着下颚线流进衣领,陆一鸣抬起头看向清晰的镜子,瞪大眼睛,他不信邪的擦拭干净无物的玻璃镜,彻底傻眼。
额角凌乱的黑发轻遮半边颧骨,镜中英气的眉峰轻轻一挑,肃杀的凌冽扑面而来,陆一鸣抿着薄唇,眯起眼。
这个披散着乌发,穿着古制衣衫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