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玉米精。

就连伙房的大张,上回求取伺候祖母的丫鬟,也是用银簪子的!

大爹爹实在太抠门,居然这么一点钱都不愿意分给小爹爹花。

果然, 爱情令人盲目。

言归于传, 妥协归妥协, 我想我可以趁机争取一些补偿,这是大爹爹教我的,即使我还很小,我也应该有争取优待的权利,这一点我还是很赞同他们人性的教育观。

毕竟我见过不少边城与我同岁的小孩,都没有这种权利, 这是独一无二的,属于我们这个小家的特例,我很喜欢。

有了发言权,我终于能把我的心声摆上明面,趁机提出我的合理要求:“小玉米”这个小名只能家人在的时候叫,其他人在时不行。

原本我以为他们至少会思考半宿,毕竟这条件确实私心很重,但出人意料,他们很快给了答复。

开明的两位大人爽快答应我的请求,不过最终以我被小爹爹亲脸结束。

这让我很苦恼,我已经五岁半了!

不是小孩子了!

哥儿、女人都不能亲我,男男、男女授受不亲!

我刚要义于严辞拒绝小爹爹的亲昵,抬头瞥见大爹爹居高临下恐吓的眼睛,为了我的私房钱,最终屈服于大爹爹的淫威。

哎,这大概就是做小孩子的苦恼吧。

除此之外,爹爹们还是很好的。

大爹爹比较严厉,但说实话,我还是敬佩他的,因为他懂的东西很多,凡事遇到我不懂的地方,他总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或者更为直观的方式讲述,与只会读书的夫子不同,讲课更为生动有趣,比起夫子我其实更喜欢大爹爹教我。

但我不会主动去烦他。

身为燕沙口的“城主”,大爹爹很忙,忙边城的公务,忙着抵御蠢蠢欲动的外敌,忙着陪小爹爹,忙着头疼蠢弟弟,好吧,那我就乖一点吧,至少大爹爹晚饭后还是会检查我的功课,讲一些故事给我听。

虽然大爹爹学问方面做得好,但在家中却不太靠谱,一旦事情触及小爹爹的情绪,他会变得非常蛮横无理说一不二,比如说我的名字和亲脸蛋的事情。

我偷偷问过慈爱的祖母,大爹爹为什么会这样,祖母说这是因为爱情,我想,我和另一个蠢团子大概只是这爱情的累赘,我有时候常常会想,我和弟弟不会是意外来到世界上的产物吧?

否则为什么对我们的期望这么低,从来不设置目标要求,只要我们玩的开心就好,不像其他小孩子需要早早开智,读书习字练武,将来好考取功名利禄。

不过能根据自己的喜好安排时间,我还是很开心的。

书真好看,像弟弟那样爬树玩泥巴有什么好的?

只能成为一只脏兮兮的团子。

大爹爹不好亲近,小爹爹却十分好相处,除了亲脸和捏脸这点小瑕疵,我最喜欢和小爹爹待在一块儿。

他的脾气好,做糕点的手艺极好,上回有几个大爹爹的同僚之子来做客,吃了小爹爹做的桂花糕后,哭着闹着要赖在我们家,幸好被大爹爹吓走了,至于故意拿点心显摆的我,被勒令禁了一个月糕点。

当真是自讨苦吃。

对于大爹爹的命令,小爹爹极少反驳,即便蠢弟弟去撒泼求饶也没用,除了说一句给你做点好吃以作补偿,不会去质疑大爹爹的话,当然大爹爹也不会无缘无故罚我们,他会先了解详情后才做决定。

只是不知道有些人都没有的地方发生的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了解具体情况的?

莫不是在暗中窥探我们的行为?

变态。

爹爹们的房间,只要两个爹爹都在,我们一定会被抱着离开,据说是在造妹妹,那我还是很期待的。

不过几年了也没造出来,反而小爹爹哭很惨,有时候都下不了床,应该不是大爹爹在欺负小爹爹吧?

我很纠结要不要告诉小爹爹,家暴男要不起。

除了两位爹爹,我还有一个弟弟,大名陆濯青,小名小汤圆,不过我喜欢叫他蠢团子,因为他太蠢了,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比如明明最简单的乘法口诀表,他都四岁了,还不会背,笨。

比如自己穿衣穿鞋,他总是能自己穿反穿倒,也不知道那双手长来干嘛的,还得他来帮忙,蠢。

比如院子里的葡萄树,明明只要叫下人帮忙抬手摘一下,偏偏不愿意,要自己动作不利索地爬上去,那眼睛都不敢往下看一眼,腿也是抖的,硬要逞能上去亲自摘。

结果一不小心,掉了下来。

哭得整张脸都很难看。

“呜呜呜,哥哥,我好疼啊,呜呜呜……”

我的眼泪也要被他这胖墩墩的身体压得挤出来,平时就该让他少吃点,重的跟猪似的。

他哭什么疼什么,不就擦破了一点皮,我可是当了他的肉垫子,手都压断了,我还没哭呢。

被压骨折、打石膏的第二天,我醒来往窗外看去,就看到那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某团子又撅着屁股爬上去。

生气,非常生气。

我暗暗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再去救这只不长记性的蠢货,谁救谁是傻逼!

大概过了三天,他手上腿上脸上的伤越来越多,被两位爹爹责令不准再淘气,但他还是偷偷一个人爬上去摘葡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

就算好吃,也不用这么拼。

又傻又蠢,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