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1)

想着这些,他捋捋胡须,嗤笑着道:“都说极乐鸟是生在天上的鸟,生性孤僻,不与其他鸟同栖,对情忠贞不渝,天帝竟将你这浪荡的封禁在它身体中,真是有意思。”

衡珂撇撇嘴,不满的反驳道:“你说谁浪荡?”

太白仙君慢条斯理的捋着胡子,黠促的笑着道:“你在天上时,整日的和女仙们献殷勤,偷看女仙洗澡,敲寡妇门,就连有夫之妇也不放过,我哪一样说错你了?这回居然还色胆包天当众掀青鸟的裙子,你要是不被贬斥哪还有天理可讲!要说那妖界魔君让天帝头疼,若是日日对着你,天帝岂不是要疼死了!”

一听这么一番话,衡珂鸟脸面红耳赤,身上的羽毛都炸了起来,气冲冲的道:“老不正经,我不和你说了!”

“哎!”太白仙君瞪着眼睛,气哼哼的道:“你说谁不正经!你你你,你给本仙说清楚!”

衡珂一边往外飞,一边道:“老乌龟!老不正经老不正经,就你老不正经。”

“你个小不正经!还敢骂我!让你一辈子哭不出来,一辈子回不了天庭,呸!”太白仙君吹胡子瞪眼睛,气急败坏的手指一挥,将桌子上的茶杯砸了出去。

一个瓷质茶杯“砰”一声砸在衡珂脑袋上。“啊!”一声哀嚎,紧接着传来瓷器砸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太白仙君心下一惊,赶紧到窗边看去。

只见衡珂摔在地上,头上隐隐的渗出鲜血来,几根掉落的彩色羽毛沾着血零星的散在地上,茶杯碎的不成形了。

“坏了。”太白仙君暗道一声,自己忘了,衡珂只是一缕神识附在这只鸟身上,根本没有仙法,这一砸,太狠了。

心里想着自己下手重了,这便跃窗而出,从楼上落了下去。

外面响声一起,众人纷纷跑了出来,正将从天而降的太白仙君和地上奄奄一息的鸟围了个正着。

“怎么回事儿!”攸宁一边捧起了衡珂,一边怒气冲冲的问太白仙君。

衡珂身子微微颤抖着,一双小眼睛闭的严严实实的,小短腿不自觉的抽动着,小模样真是好可怜啊。

太白仙君负手而立道:“这鸟儿撞在我的茶杯上了。”说着这话,脸竟然一点也不红,自储物袋引出了一个小瓷瓶道:“这是我亲自炼制的灵丹妙药,给它外敷,立时见效。”

攸宁满脸不高兴的收下了药,转头对不知如何是好的信芳道:“记账!清虚界仙君太白损毁上古神器一个!”

“上。”太白仙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上古神器?”

“哼,是啊。”她笑意盈盈的咬着牙道:“能装万斗水的茶盏被你摔坏了,等着赔吧!”

这哑巴亏,他吃定了!

太白仙君道:“恶女!活该你被师门所弃。”

攸宁身子微微一滞,为什么要提起师门,为什么!

她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他了,他不是神仙吗?可为什么神仙就能用这样充满恶意的语言来对待她呢?

若说凡人再世时口舌尖利,说三道四死后会下拔舌地狱,那这些神仙是否在寿元终了时也去下地府呢?

她并不是来与他争吵的,也不想给客栈添麻烦,沉了一口气,转眸看向太白仙君道:“这是第一次,我原谅你。”

太白仙君冷笑着捋捋胡子,那种浓浓的厌恶的眼神,像利剑一般刺穿着她:“你说原谅我?”这口气像是在说着世间最最可笑的事情。

攸宁微微摇摇头,扬着头“哼!”的一声,利落的转身,一片湛蓝色的衣袂翩翩而起,一跃上了三楼。

衡珂小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攸宁推开房门,将它放在自己的睡榻上,一边找来了干净的素帕轻轻擦拭着它的小脑袋。

趁她转身找东西的时候,衡珂悄然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哎呀!这小姑娘的睡榻真香啊!平常看起来凶巴巴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这么霸道又硬气,对它还这么温柔,不错不错。

衡珂鸟嘴微微扬起,侧过头去看向榻里,一瞬间,脸颊一红。

第七十八章 诡辩佛理

衡珂鸟嘴微微扬起,侧过头去看向榻里,一瞬间,脸颊一红。

只见榻上的柜子角露出了半片绯色布帛,看形状,该是女孩贴身的小衣裳。它瞪大了眼睛,偷偷的往榻里蹭了过去。这时,它的眼睛已经笑弯了,喙边流着晶莹的口水。眼看着就能扑倒在小姑娘的内衣上了,衡珂的小心脏“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

攸宁转过身来,正瞧见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鸟,小脑袋歪在一边,轻叹了一口气,将调和好的药粉端了过来。

衡珂赶紧闭上双眼,想着,若是这时候被她发现自己醒来,说不准她会以为自己在装晕,那还不一脚将它踢出去?

“衡珂?”她轻轻唤了一声,却不见那鸟动弹一下。

她啧啧舌,赶紧将调和好的药粉抹在它头上,然后找来了一条素色的束带绑在了衡珂头上。

她看着衡珂,眼睛眨也不眨,却迟迟没见它有醒来的迹象,心里不免有些着急,站起身来道:“怎么还不醒?该死的老匹夫,竟然敢骗我!看我不拔光你的胡子!”

不好!衡珂这时可不敢再装下去了,恋恋不舍的睁开眼睛,柔声细气的道:“哎呦,疼死我了。”

刚走到门口,听见衡珂哀怨的称痛,攸宁转身来到它身边,小鸟眼睛半眯着睁开,小翅膀勾着她裙上的飘带,可怜兮兮的道:“攸宁女君,多谢你救了我。”

攸宁脸色微微泛红道:“谁救你了,我只是顺带手把你带回来,不疼了就赶紧走,弄得我睡榻全是鸟毛。”

“好,我这就走。”衡珂一只翅膀扶着脑袋,一只翅膀撑着身子,肉呼呼的小短腿蹬了两下,谁知一个不稳,竟然又跌了回去。

它一扑棱翅膀,强行撑着要起来,哀怨柔弱的看着攸宁,轻轻咳了两下:“女君,我这就走,只是头晕的厉害,若不然你将我扔在外面吧,我慢慢爬,总能爬回去的。”

攸宁微微蹙蹙眉,半张着唇,半晌,道:“在这歇着吧,待会儿给你送饭来。”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出了门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直至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衡珂一个鲤鱼打挺自榻上蹦了起来,头上的伤还是有点痛的,一边龇牙咧嘴的,一边扫视着这间小屋子。

咧着嘴,笑弯了眼睛,唇边的口水闪着晶莹的光,似痴汉一般,缓缓的将头转成了极不自然的角度,看着那抽屉露出的衣角,飞快的挪着小短腿,轻轻扑在那衣角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它双翅抱着衣角,兴奋的在榻上滚来滚去,将脸深深的埋在扯出来的小衣裳上:“唔哇!哈哈!好香!好香!”

下晌,攸宁又弄了一小碗的鸡蛋面给衡珂送去,它依然可怜兮兮的,却是身子柔弱的起不来榻,见它实在可怜,损失硬撵出去,也就没人照顾它了,攸宁索性也就由着它赖在这儿。

夜幕逐渐降临,前厅又一次聚满了人,阿难在众人面前低垂眼眸,缓缓的道:“所谓诸行无常,就是说,世事万物,没有恒久不变的,一切都是由开始的原由走向后来的结果,这些因缘的变幻构成了无常变迁,这就是我们的宇宙洪荒。”

攸宁端着托盘,站在厅内的角落里,闻听这位尊者讲述佛理,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了疑惑。凡是我们所爱,终将离我而去,凡是有生命的,终将死亡,佛祖告诉我们,不必为美好的事物不能长存而悲伤。

那世事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