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1)

“都说了,他心眼儿实。”信芳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其实,他也觉得若华有点傻。

许是清新的空气充满了周身,若华长舒一口气,翻着白眼醒来了,轻咳了两声,用感应,冰冷的道:臭鼬妖,损害客栈物品,扣十块下品灵石。

他强撑着身子,站起身来,想要再次返回前厅。

却靠在门边,实在没有勇气进去。

攸宁侧目看着知道犯错了的二鬼,叉着腰问道:“你们两个很闲是不是?”

吊死鬼小意的垂着头点头道:“恩,前边的圈椅,你不让我们俩坐着,我俩闲得慌。”

皱皮鬼用苍老的声音应和着道:“女君我知错了,你别发怒。”

攸宁微微皱眉道:“不是不让你们坐,是谁都可以坐,只是不让你们霸占着,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她轻舒一口气道:“你们的错,自己解决,想办法把屋里的味儿去掉,今晚所有人饿肚子!”

她转身看着一团糟的前厅,转眸看向信芳:“明早一起收拾。”说完一跃上了楼。

信芳恍然觉得攸宁变了,但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变,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原来那个口是心非的小姑娘,似乎柔软了。

瘫在圈椅上的鸟似乎休息够了,扑棱着翅膀飞上攸宁的窗口,瞅着攸宁盘膝在榻上,闭目修炼,自己躺在她榻边,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攸宁微微眯了眯眼,瞥了它一眼,也没做声,继续闭目修神。

窗外的声音渐渐平静,月光皎洁,照耀着蜉蝣客栈的每一寸角落。她忍不住抬眼看着窗外的月亮,上弦月,缓缓飘来一片淡如烟尘的云,浮云掠过明月,天地昏暗一瞬,又随着云朵飘走而重归明亮。

月落日升,不知不觉,她竟看了一夜。

清晨的微曦照耀着大地,彩色的鸟儿如约醒来,轻咳了两声,看着清冷的攸宁道:“谢谢你收留我,我叫衡珂。”

“你叫什么与我无关,睡醒了就走。我还得干活去,没工夫招待你。”

衡珂扑棱扑棱双翅,道:“我原来是个神仙,被天帝贬下凡间,给我了个鸟儿身子,我不是妖,你得相信我忠实可信的神仙魂魄,我是个很有仙格的神仙。”

攸宁眯着眼睛笑了笑,道:“我要换衣裳,滚出去。”

“哎,好嘞!”衡珂很顺从又很高兴的答应下来,展翅飞出了窗口。

好个没皮没脸的神仙,攸宁紧紧关上窗口,垂头整理衣衫。不可否认,她是个爱美的姑娘,不能忍受那大部分女仙整日穿着一身衣裳,随便一个“清洁咒”解决洗澡和换衣裳的问题。她喜欢亲自挑选合身又好看的衣裳,喜欢并且享受洗澡的乐趣。

像她这样的行为,在修仙界算是异类,从前在灵塔峰的时候,师兄弟们也曾经笑话过她小女儿家的爱好,但是她从来不以为然,并且用拳头让这些人闭嘴。

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灵塔峰了?

是不够狠心,还是不够恨?她自己也说不明白,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无论嘴上谁的多狠绝,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自己知道而已。

耳边传来外面脚步走动的声音,鼻尖钻进一点人间的烟火气味儿,新的一天开始了。

踏出门外,正逢吊死鬼和皱皮鬼回来,看样子似乎很疲惫,魂力微弱的模样,瞅着更憔悴了。吊死鬼站的直直的,腆着笑脸道:“攸宁女君,我们俩忙活一宿,已经将气味都弄干净了。”

皱皮鬼点头道:“是,是,还顺带手把厨房也收拾干净了。”

“回去歇着吧,一会儿信芳给你们送香火吃去。”攸宁掠过二人,仿佛不经意的说着,却让二鬼呆若木鸡。这样的攸宁,真的是攸宁?

转过墙角,在楼梯边,攸宁偷偷的扒着墙角看着那两只鬼呆怔的模样,目光充满了期盼。

吊死鬼浑身恶寒的打着冷战,魂魄抖了抖道:“比平时还吓人。”

“恩,恩。”皱皮鬼只觉得发梢都立起来了,太吓人了,还不如冷着脸教训她几句来的舒服呢。天哪,死鬼还不来接她,以后还是躲着这魔女些的好。

攸宁撇撇嘴,唇角露出不屑,不领情,算了,哼!

转身下楼,来到前厅,若华、信芳、安歌和谛听正坐在一起吃饭,攸宁笑着道:“哎?你们俩可都成仙了,吃什么饭啊?”

安歌的人形确实很好看,一双狭长的凤眼吊眉梢,一双凉薄的嘴唇勾着笑,但凡是雌性看见这个人,都不免被他迷惑一番,然而,前提是没见过这只笨猫的猫样。

他撇撇嘴,眯着眼笑,模样带着邪意又充满了魅力,漫不经心的道:“我喜欢凡人界的食物,隔三差五就尝尝。攸宁,坐我身边。”

谛听倒是闷声吃着饭,却也挺看不上安歌勾勾搭搭的行为,斜睨了他一眼道:“快吃饭,赶紧回去看门。”

“蠢狗...”

攸宁直接忽视了安歌的位置,坐在若华身边,在座这几位怪模怪样的相比,还是若华看着顺眼,至少能让她多吃一碗饭。

若华顺手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她,接着,继续冷着脸吃着碗里的饭。

早饭时间一过,客栈开始了迎客与装饰。

距离中元盛会还有两三天的功夫,时间紧的很。

第六十八章 死皮赖脸

衡珂静静的落在陆离的窗棂边,这只活泼而不怎么要脸的鸟儿,面色竟然第一次显现出了严肃的模样,开口道:“原来只是听别人传说,没想到真的是你。”

陆离微微侧目看着它,面色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柔的道:“你是...我想不起来了。”

衡珂微微摇摇头道:“我叫衡珂,只是个小人物,你我也只有一面之缘,那时你还...”

“往事不必再提。”陆离打断了它的话,微微垂眸,道:“你的原身呢,怎么只剩一缕神念附在鸟身上?”

“这事。”衡珂轻叹一口气道:“这事说起来挺无趣的,大概半月前,我去南极仙翁那儿,听他说起青鸟。”

“青鸟?西王母座下那青鸟?”陆离唇边含笑,轻抿了一口清茶,清茶汤色鲜亮,微微冒着热气。

衡珂点点头道:“南极仙翁与我说,凡人界传闻,青鸟是没有腿的,一生都在飞行,唯一落地的一次,便是寿终正寝。”说到此处,他微微皱眉,接着道:“正赶上天庭盛会,西王母带着青鸟来赴宴,我一看,这不是个挺漂亮的女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