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他门前。刚才到门口,忽然房门大开,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拉进了房间。
转眼之间,她便来到了软榻上。陆离垂眸看着她,问道:“尊驾倒是守信用,没让我亲自去找你。”
攸宁心下一横,抬手揽住他的脖颈笑着问道:“怎么?食髓知味了?”
陆离抬起手来,攸宁心惊肉跳的看着他,怎知,那手直接越过了她的身体,拉起了锦被回手将她牢牢的裹紧,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那条锈红色的腰带,在她上臂间捆了个结实。
陆离上下打量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拿起一旁的玉枕,搂住她的头,将玉枕放到了脖颈之间。
他转身到了榻几另一边,神态自若的挑挑灯芯,安然坐下身拿起书简看了起来。
“梵离!”
攸宁瞪着眼睛看着他挣扎了一下。
陆离头也不抬,卷了卷书简,缓缓的用平和的口气问道:“如何?”
攸宁蹙眉道:“放开我!”
陆离扬起双唇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灿然而笑。他抬头看向她,柔声道:“累了一日,快睡吧。”
攸宁扁着嘴气的胸口不停的起伏,面色微红着道:“你,你将我捆起来,我怎么睡!”
陆离缓缓的道:“我的确说过不求天长地久,但却也说过,若非死别绝不生离。你若记得我说的每一句,就不会暗自做那些小动作。”他條然一笑,接着道:“这是惩罚,你不喜欢?”
随着他一挑眉一微笑,攸宁只觉得牙根痒痒,大呼小叫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竟敢欺负我!”
他就那么冷静的微笑的看着她,似乎在说,那又怎么样呢?
她气的大口喘气:“你等着,若是有机会,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咬断你。”
“咬断什么?”
攸宁微眯着双眼,微笑着扫视着他的下半身,舔舔上唇道:“你猜猜?”
陆离笑容一滞,霎时间面色陡然而红,嘴角抽搐着道:“若非亲身体验得知你是初夜,我,我...”
攸宁轻哼一身,用尽全力一扭身,背对着他闭上双眼,竟真的睡了过去。
攸宁闭上了双眼,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为何不能顺着她的心意离她而去呢,梵离啊梵离,不是说好了只要她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做的吗?
为何不纵容她。
身后传来一声同样沉重的叹息声,世界陷入一片冷寂。
窗外月色正浓,阿醉双手持金银板斧,红衣如霞,于前庭中舞的虎虎生风。
安歌闲坐在水边的鹅颈椅子上,不由的拍了拍手,赞了一声:“好俊的功夫。”
阿醉旋身而起,一斧祭出直朝着安歌的面门飞去。
安歌淡然的随手一接,将斧头又扔了回去,阿醉一转身抬腿踢了斧柄一下,在斧头飞上半空之时,她纵身一跃,将斧头再次握在手中。
安歌眯起狭长的双眸,勾唇笑道:“玲珑身姿,可这斧头却舞的凶猛,你若修为再高些,这斧头的实力才能真正发挥。”
阿醉微笑道:“我只是个无实体的器灵,现在连原身都消失了,只能附在一个可笑的仙葫芦身上。你认为,我的修为还能增进?”
世间万物修炼到底都离不开原身,原身强大了,修为才能强大。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这些兽身原形之人在情急之时第一反应便幻回原身。
安歌听了她的话也是点了点头,回道:“刻苦总是没错,你若留在这客栈内只在灶台间转圈,那修为可就更堪忧了。”
阿醉抬眸看看他,微微一笑:“是啊,或该离去了。”她随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酒囊扔给他,转身一边往厅里走,一边道:“我新酿的酒,先请妖君尝个鲜。”
安歌挑眉一笑,掂量掂量酒囊,在囊口又闻了闻,终于一笑,开启囊口的木塞子喝了起来。
第四百一十章 相逢已晚
次日一早,攸宁再醒来的时候,身上的束缚早已经解开,锦被安然盖在她身上,她转眸看向一边,竟发现陆离并不在房间中。
坐起身来,一片薄薄的木笺无声的躺在榻几上。
傍晚归来。梵离。
攸宁将木笺收入囊中,念了个清洁咒,神采奕奕的走出了房间。
以泷将带着喜字的灯笼挂在客栈门外,苏苏将另一只灯递给她道:“这个,挂在上面一层。”
“好。”以泷接过灯来,将喜字摆在外头,然后将灯笼挂在了方才那盏灯笼上方。
挂好了灯,以泷跳下横梁,苏苏将喜绸的一端递给以泷,飞身一跃,只见大红的喜绸如云霞般在半空扬起,众人不自觉的看向它,脸上亦是浮现微笑。
傍晚之时,最后确定好了喜宴的菜色与宾客名单,一众伙计于客栈门外等待迎接一对新人的到来。
攸宁看看天色心想着陆离究竟去了哪里,都已经到了傍晚也不见他人影,脸上不自觉的有些愠怒,手中的衣袖搓揉的不像样子。
落日余晖几乎是在一瞬间暗下来,天边只剩下一丝红光,陆离自天边缓缓而归。
攸宁抬眸看向他,蹙眉道:“客人就快来了,你可真是将客栈都扔给我了不成?”
陆离蹙眉一瞬,脸色略有些黯淡,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化为温柔平和的笑容,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近来是我不上心,累坏你了,晚上...我给你松松筋骨。”
分明是一句好话,可是听在攸宁耳中却变成了意有所指一般,她面色陡然一红,瞠目结舌的道:“你,你...”
“我怎么了?”
攸宁一咬唇,转过身跑进前厅去。
陆离无辜的转眸看向她,忽然感到身边投来数道不怀好意的眸光,他脊背一僵,强忍着不回头去看他们,负手走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