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1 / 1)

她才是最脏的。

她只是想要,也试试说别人脏,想看看这样会不会心里好受点。

她咬着下唇,将脸别到一边,就当自己在做噩梦似的。

不过一会儿,老叟起了身,冷哼道:“还以为是什么金枝玉叶,死猪一般,还不如小桃红婉转可人。”

“呸!这钱不能白花了!”老叟光着身子下了榻,一身的皮肉褶皱重叠着,让人隐隐作呕。

他拿起桌子上的蜡烛,转眸看向情缠,阴森一笑。

“啪!啪!啪!”鞭声不停的响起,间杂着女人隐忍的闷哼声。

老叟一边打一边骂道:“你给我哭!给我叫!给我求饶!”

无声,也没有任何回应。

情缠趴在床榻上,紧咬着牙根,一声声的闷哼,却死咬着不叫出声来。

门外的龟公不忍心,低声道:“妈妈,这南京王可是出了名的变态,情缠姑娘受不住啊。”

鸨母轻哼一声道:“我便是让她知道,痴心妄想那王知带她离开,结果怎么样!”

“我掐你死!掐死你!让你不哭!”老叟双手扼住她细白的脖子,气的青筋暴起。

情缠瞪大了眼睛,窒息的感觉,比那双手扼制喉咙更加难受,她手抓上他那双苍老的手,发了疯似的挠。

一吃痛,老叟更加变本加厉,拿起一旁的灯座,猛然朝她头上砸去。

情缠一口咬上他的手臂,狠狠的咬,绝不松口,活生生的咬下他一块肉来。

老叟一声惊呼,两人折腾的到处都是血,门外听声的人再也忍不住,高喊一声:“南京王!我们来送美酒助兴!”

说着话便闯了进来,一看,这两个人光着身子扭打在一起,不知何时从床榻滚到了地上,情缠一脸都是血,也看不清是个什么表情,南京王手臂受伤,骑在她身上猛打着。

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老鸨赶紧上前和稀泥,一边暗自摆手,让人把情缠带走,一边惊呼着:“哎哟哟,南京王,您怎么流血了?今儿和情缠玩的可太野性了!”说着她抛去一个媚眼,笑着道:“原先坊间还流传,说南京王年岁到底大了,那持久力啊,不如年轻人,今儿一看,可绝不是这样,这是分人啊,看看和我们情缠在一起,如此生龙活虎,夜御十女也是行的!”

南京王先是一怔,这几年他的确是不行了,可竟然有人传出去?不知道是那个贱妇!

他冷眼看看一旁被人披上外衣,满头是血的情缠,也感觉不到刚才发了疯似的恨意了,道:“你说!本王行是不行!”

情缠微笑着,伸出小拇手指头,轻轻的勾了勾,道:“行不行,有什么用?”

这分明是说,你的东西太小,根本感觉不到,所以行不行都一样。

“你,你敢嘲笑本王!你不想活了!”

情缠怅然叹口气,眯着眼,清艳一笑:“没想到你还是个知音人,是啊,不想活,也不敢死,若是你有用,方才就把我打死,也不用让我这么看不起你。”

“疯了!疯了!”他转头看向老鸨道:“这女人疯了!给她挂起来,吊在门外!明日当众扔进淮水中喂鱼!”

第二百八十五章 心思弗猜

“哎哟!南京王,您怎么还真生气了,咱们情缠开玩笑的...”

“住口!”南京王阴翳的道:“再说一句,本王就一把火烧了你这楼子,让你陪着她一块儿去死!”

南京王甩袖而去,鸨母顿时腿一软,暗恨自己害了一条性命,也恨情缠太绝,转头看着她,问道:“穿好衣裳,我让人来给你把伤口包上。”她心里也是不忍,可是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啊!

“一会儿就将你吊在门外,想吃什么和小丫头们说。”

龟公上前扶起鸨母,鸨母深叹一口气往外走,到了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回过头问她:“你真狠心!真是狠心!这么狠心,你怎么不去早点死了,何必闹今儿这一场!”

情缠抹抹头上的血,漫不经心的道:“一嘛,我狠不下心杀了自己。二是还盼着他会回来。三,既然要死,就要闹的满城皆知,或许,还能传到他耳中呢。”

想想这王知也是害人不浅,三年前突然来了这,凭着一手好字,满腹才学,得了正当红的花魁情缠的青眼,从此,情缠便只与他在一起。

他来时排场极大,走的匆忙,只说过后来接情缠。后来八王集结,闹的金陵一场大乱,情缠心急着要去找他,托了多少人去打探,这金陵城中,却无一人认识王知此人。

情缠到此才明白,这个王知,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名,他就这么消失了,无影无踪。

鸨母又是叹了口气,道:“你是我悉心栽培,从小养大的,我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对客人动情,你,你不是最无心,最无情的吗,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害的自己如此下场!”

情缠眼眸闪着光,微微抬起头,笑道:“妈妈,你能抱抱我吗?”

鸨母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转头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骂:“死丫头,不骂我是老狗了!”

“你是老狗,我是小狗,有什么关系。”

“妈妈是不想看你这么消瘦下去,想让南京王刺激你,让你忘了那臭男人,你怎么不懂呢!你的身体,你的脸,是你活下去的武器,你全忘了,全忘了,我没儿没女,这楼子是留给你的!你竟然这么做,就当我没养过你吧。”

情缠将头靠在她肩膀上,一边拍拍她的背道:“人没了念想,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我不愿意这么活着。我的心小,装不下别的,你别怪我。”

半夜里,情缠穿上一身干净衣裳,头上的伤也都包扎好了,被一根麻绳,吊在了楼子门口。

次日清晨,路过河岸的行人很快发现了她,纷纷驻足观瞧,不过一会儿,这消息如同生了翅膀的鸟儿,飞到了金陵城各个角落。

烟雾笼罩的淮河两岸,人越聚越多。

这就是三年前,烟柳巷的第一花魁,这就是才情兼备的才女,这就是那个情缠啊!

王知同往常一样守着肉摊,耳听的一旁的货郎嚼舌头:“王知,你听说了吗,你送肉那家的花魁情缠,得罪了南京王,被吊在楼子门口,等着中午要把她投水呢!”

王知愣住了,心里竟然下意识的想去看看。

背上半扇猪肉,头也不回的往那走去。

“让让,让让,别蹭一身脏!”王知一边喊,一边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