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彦青手上没放松,眼里藏着期待,他道:“你……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其实他并非认为凌恒此刻该说什么,他只是单纯地想与凌恒多说几句话。
凌恒这些时日以来的冷淡,已经让陶彦青肝肠寸断,昨夜凌恒难得借着醉酒同他说几句真心话,现下回归现实,让陶彦青很不习惯。
凌恒皱了皱眉,心说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沉声道:“对不起。”
没听到陶彦青应声,凌恒继续道:“昨日是我喝多了酒,上错了床,做错了事,我向你道歉。”
“你不用……”陶彦青道,他咳了咳,“是我愿意的,昨晚的事没什么,你不要自责。”
凌恒预想中的情节果然上演,他一时感觉气恼,气陶彦青总是只在乎别人,忽略自己的感受。
凌恒冷冷道:“你想打骂我都随你高兴,这些假惺惺的话却不要再说了。”
陶彦青静默片刻,近乎自言自语:“你现在与我已经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吗?”
凌恒闻言,一阵怨怒席卷着悲伤涌上心头,他心说陶彦青也不说今日这局面是如何造成,现在却在这感伤?
“你什么意思?”凌恒问,“不会因为同我睡了一觉,就想要我负责吧?还是说昨夜操得你特别爽,爽得你放弃科考了?”
陶彦青知道凌恒生气时便会口不择言,可是被这样直白地说出口,还是觉得心中刺痛。他不能放弃科考,也不愿放弃凌恒,两方撕扯着,已令他痛苦万分,他不能对凌恒说,却还要被这样中伤。
凌恒冷道:“我看也不必等到什么三年后,你马上就走,我现在就去写休书。”
话一出口凌恒就后悔了,他本意是想着再和陶彦青维持夫妻关系,昨夜的事情迟早会再发生,不如早点结束,转念又想到陶彦青无依无靠,若是真让他走了,他又能去哪?
“别!”见凌恒捡了件衣服就要走,陶彦青连忙起身追过去,试图去拉凌恒,可是他被干了整夜,腿软得不像话,刚走没两步就惊呼一声歪倒在地上。
凌恒被吓了一跳,又连忙回身搀扶,情急之下眼里的热切骗不了人,他连声问:“你有没有事?身上不舒服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陶彦青却只顾着拉凌恒的手,急切恳求:“你再给我点时间……”
“你到底什么意思?”凌恒把陶彦青抱到床上,倾身压上去,怒道,“说要走也是你,不走也是你,耍我很好玩吗?”
更多的记忆碎片回笼,凌恒记起昨夜陶彦青是怎么热情地吻着他,掰开小穴让他进入,情意绵绵地说着情话……然而这些现在却不能让他觉得高兴,而是生气,他已经恨透因为一点点蛛丝马迹就欣喜若狂的自己,出于受伤后的保护机制,他不敢再高兴,生怕其后是更大的失落……
可是满溢的感情骗不了人。
凌恒双手撑在陶彦青两侧,把他笼罩在自己身下,声音在慢慢软下去,他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为什么反复无常?是不是后悔了?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陶彦青心如擂鼓,他咬了咬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正是紧张之时,忽然听见敲门声,是芳草:“少爷,少夫人,你们起了吗?夫人让我来喊你们去吃早饭!”
紧绷的气氛倏地消解,凌恒还在等陶彦青回答,又害怕不是他想要的,索性转头答道:“我们起了,你先去吧,我们一会就来。”
于是各自起床洗漱,凌恒走前问了声陶彦青还好吗,后者点点头。
陶彦青这日清洗花了些时间,难得等他好了,凌恒还在外间等他。
凌恒示意他一同去饭厅,淡道:“刚才是我话说重了,你别放在心上,我不是逼你什么……这凌府你可以一直住着,直到你想走的那天。”
陶彦青心中一热,他伸手拉住凌恒衣袖,道:“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想想。”
“好,”凌恒爽快答应,态度不算客气,至少不冷淡,“我们都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
“但是若有下次我喝醉,你不要再纵容我了。”
饭厅里,凌远和沈氏还未动筷,正等着两个小的。
沈氏盯着他们瞅了好几眼,道:“昨日没休息好吗?看起来这么憔悴。”
凌恒随意两句糊弄过去,拿起筷子吃饭,转移话题道:“有什么事吗?”
凌远点点头,道:“恒儿,昨日我去见了趟赖馆主。”
凌恒有些紧张,夹菜的手停在半空,期待地望着凌远。
“他呢,对你赞赏有加,说你是个练武的材料,还算是有天赋,也很吃得苦。”
凌恒松了口气,陶彦青也露出清浅笑意,他就知道凌恒一定可以的。
凌远捋了捋胡子,道:“爹之前答应过你们,先在武馆练,若是练得好,我就给你请个师父,正经学武,现在就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凌恒虽一心学武,却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况且此时他心思不在此处,随口道:“学刀吧。”
“学刀好。”
凌恒一怔,却是坐在他身侧的陶彦青忽然开了口,陶彦青又道:“刀法威力强大,入门容易,套路明了,官家卫兵大多也是用刀……”
凌恒莫名又觉得一阵气闷,他没接陶彦青的话,放下筷子,赌气道:“随便学什么都行,爹你帮我安排吧。”
“哎,你才吃几口啊?”沈氏觉得奇怪,还没来得及叫住凌恒,他已经转身走了。
凌远摇摇头,故意骂给陶彦青听:“刚才还好好的,也不知道这臭小子又犯什么毛病!咱们不管他。”
尽管如此,陶彦青还是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默默低着头,不再言语。
最后酸涩一把,马上和好了??
点醒
凌恒手伤未愈,凭空得了好几日休息,却觉得心里空落落。
他学武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陶彦青,现在眼看着没有这个必要了,倒不是不想学,只是心中像是开了个口子,难免空落。
因陶彦青在府中,凌恒不愿与他待在一处,于是只得整日在街上闲逛,也不知该去哪,他对之前那些玩乐都不再有兴致,就算玩得一时,结束之后也徒留心中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