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也是。”

“分手能是什么阻碍嘛，不合适就不合适，往前走就行了。”沈明佳的心态和我很不一样，看待感情非常洒脱。

我自然很佩服她，只可惜我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当初我坚信我们能够一直走下去的每段感情，都无疾而终了。”我琢磨着怎么概括这些事，“……就会觉得有点遗憾。”

尤其是和徐景行吧，如果说我们两个人注定只能渐行渐远，倒不如从始至终便泾渭分明、互不相扰。

我宁愿我们两不曾遇见，哪怕他是个很好的人，哪怕我们曾经共度过很难忘的时光。

说不遗憾是假。

她听完那句话后沉默了很久，才说：“那就没办法啦，人这一辈子总会有遗憾。”

不过就是把感情藏起来，堆埋久了，就会发现这份陈旧的情感算不上喜欢。

我在走神期间，蓦然间瞥见沈明佳眼底一晃而过的落寞。

或许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才能在事后坦然而放松地给出这句总结。

说完那些话后我们两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开始忙碌各自的事情。我在手机上寻找合适的房子，还有接下的工作。我目前的积蓄不多，大概可以支撑我一段时间的闲散日子。沈明佳应该是个小有名气的律师，一路上接到的电话不少，一直埋头在笔记本上整理案子。

……

许是在路途中太过无聊，昏昏沉沉醒了又睡，我们在车上时不时搭话，竟也聊了一路。

……

“这辆车我坐过很多趟了，每一次都很热闹，来这里旅游的人好像一直都这么有精神。”下车之前，她忽然感慨道，“我在很多地方坐车，车上的人大多都在睡觉。”

“你在这车上跟不少人搭话过吧？”我问她。

“是的！要不然好无聊……不找点东西分一下神，而且车上的人都不睡觉，怎么可以不融入他们？”沈明佳点头如捣蒜，这时候像个找到感兴趣话题的小女孩一般，眼睛里闪着光。

“不过主要是因为，我哥之前跟我说过，在车上坐窗边看看风景，或者跟人聊聊天，就不容易晕车啦，分散一下精神就好了。”她拉起手上的包，朝我歉意一笑，“也要说声抱歉啊，我其实现在已经不会晕车了，只是养成了一个习惯，所以才找你换窗边的位置，也叨扰了你这么久。”

62.赖皮

我本以为那些话说完，一路上会相安无事，没想到还是在车站口撞见了顾淮。

他应是在这里蹲我下车的，掐着时间，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

顾淮一言不发地拉起我的手腕，想把我拖到一旁的轿车上。我奋力挣扎着，却又不想在车站闹出太大动静，于是压低声音朝他喊道：“你松手！顾淮！”

或许是在车上闷了太久，这番折腾下眼前忽然一片昏黑，我停下动作，险些站不稳脚跟。

“你怎么了！？”我听见一个熟悉的清亮女声，随即被人扶住。

“在这种公众场合想把人拉走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没看人家不愿意跟你走吗？真以为自己是谁啊想带走谁就带走谁，没看见他身体不舒服吗？”

沈明佳上来将顾淮一把推开，转头一顿输出，是非黑白都讲成黑的，怼得顾淮哑口无言。

我这才意识到，估计是方才那一幕给她看到了。

“这是谁？”顾淮莫名被呛，语气也不太好，同着沈明佳针锋相对。

这点其实怪不得顾淮，沈明佳的做法太过急切，像是在心中排演了几十遍那样熟练，连我也有些不解。

但我还是十分感激她的仗义相助。

“这是我朋友。”我抬眼问顾淮，“闹够了吗？我说得很明确，我不会跟你走，你能不能放过我，好歹让我好好旅游几天？”

我还是选择了缓兵之策之前的事有什么没解决的可以后面处理沈明佳在，我不想在她跟前同顾淮拉扯太多。

随后便没有理会顾淮的动作，趁着他发怔的间隙，我拎着自己的行李走了。

离开车站后我和这热心肠的女孩一块坐车来到了城区，又在途中分道扬镳。我跑去同之前网上预定好租房的房东碰了个面，随即爽快地拍板租下公寓。

我没想好接下来是要去哪里，之后会不会回去之前的城市，就像跟沈明佳讨论的一样，我想留点时间给自己。

走哪算哪。

所以来都来了，干脆给自己住点好的地方。

……

没过两天我接到了孟尧的电话，那个时候我刚买完菜回家，上午去看了几家店的地理位置，正盘算着能否承租下来。

“阿衡，你现在住在哪呢？我能不能来你家坐坐？”

我被同样抵达这里的孟尧吓了一跳，还是给了他我的住所地址。

没想到孟尧来了之后，就死赖着不走了。

“你个开实体店的都不在意搬点谈租金麻烦，直接从南到北换了一个城市生活，我一个搞网络直播的怕什么？”孟尧凑近我，就为了挖苦一句。

他抬起手挠了挠头，朝我哈哈笑着：“所以能不能合租，少一点钱也是钱。”

“我觉得你不会缺这个钱。”

以孟尧“日进斗金”的直播状态来看，他不像个缺钱的，倒像个缺人陪的。

“不，我还怕你这种感情主导的生物哪一天犯病了想起点什么事情然后想不开，就这样……倒在家都没人知道。”孟尧作势倒在沙发上，做出一个吐舌头翻白眼的表情。

“这么严重？”我被他逗笑了，轻轻推了他一下，“我看你不是关心我怎么样，是巴不得你合租室友出事。”

“这么说是答应和我同租了！？”他受惊一般，从沙发上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