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周迟天天呆在一块儿,不觉得很累吗。”
“你们不在一个思维层面,你没发现周迟对你已经很不耐烦了啊。”伴随着这句话,于泽秋很轻的笑了一声,看他的眼神怜悯又带着点嘲讽。
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周迟一样总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两人莫名的相像让祁阔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霎时崩掉,提起拳头狠戾的朝着那张脸上连砸好几拳。
祁阔阴狠想道,下次再见到,非得把那张脸打得头破血流不可,看他还敢不敢勾引周迟。
一双手探了过来,轻轻抚在他的脸颊上,那双手修长干净,微凉,带着点钢笔水味道的学术气息,顺着他红肿的眼尾往下滑动,把他即将掉下的那颗眼泪抹去了。
周迟的指尖微糙,刮得又痒又痛,却像带了小电流般,祁阔被打得麻木的脸忽然又开始发热,浑身上下都痒得难受,在周迟的手掌有离开的意愿时,他还急切的向前凑近,主动把脸贴在上面。
滔天的委屈与怒火,仿佛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祁阔闭着眼睛贪婪的嗅吸着,享受着周迟难得的温柔,动也不敢动一下。
“下次别这么冲动。”周迟冷声警告道。
祁阔低低的应和一声,终于抬起了脸,想凑近他男朋友讨要一个安慰的亲吻。
这张脸比刚才看着更不忍直视了,肿得看起来像个猪头,周迟微不可察的向后仰了仰身体,把眼里的嫌弃藏得很好,他敷衍的像撸狗头一样摸了摸祁阔的脑袋,怎么也献不出自己的嘴唇。
“我们不会分手。”周迟开口了。
还有一句他没说出来:前提是你要一直对我有用。
所以,为了站在我身边,努力证明自己的用途吧,周迟弯了弯唇角,很罕见的朝祁阔微笑一下。祁阔麻烦又缠人,偶尔也会不服从他的管教,做一些令他难以置信的恶心事,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一条听他话的好狗。
他自然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好处。
“你说你永远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祁阔得寸进尺的又伸手揽住了他男朋友,满眼祈求。
周迟的眼风随意扫来,祁阔被吓得赶紧闭口不提,心里隐秘的快乐像气泡水一样,噗嗤噗嗤炸裂开来,甜得他满心欢喜。
少顷,他又缓慢的,抱住了周迟的腰,嘴唇覆在那段白皙的后颈上,猩红色舌头热气腾腾,委屈又情色的在周迟脖子上乱蹭,把那片肌肤舔得湿漉漉的。
周迟没有拒绝。
“我不会喜欢其他人。”
周迟打开了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倾泻而下,水珠溅在他手上,更显得那只手冷白,青筋脉络清晰可见。他眼眸低垂,很淡定的把手上沾到的血迹清洗干净。
然后关掉水流,拿毛巾擦干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莫名像一个冷静心里却很变态的杀人犯。
“周迟…我以后都会好好听你话…”埋在脖脖颈里低不可闻的呢喃,祁阔心里想着:“只要你不抛弃我,只要你不去找其他人。”
再去找其他人的话,我真的会发疯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祁阔两手暗暗握紧了周迟的腰,这是一个很独占的动作。
多好,周迟向他保证永远不会爱上其他人了,祁阔忘记了被忽视的一切痛苦,身心都沉浸在周迟的这句甜言蜜语中,简直幸福的要开口唱歌了。
30 | 30.为什么脸上会带着巴掌印呢
【.】
“听懂了吗?”
周迟拿钢笔轻轻点了点摊开的书本,眼神直视着身边的段煜,声音平缓好听,为了更快达成目的,他和段煜挨得极近。
两人为了讲课,找了一间没课的空教室落座,周迟常常过来自习,段煜却是头一回,十分不自在。
周迟身上永远都是干净清爽的皂香味,现在被温热的体温烘焙开来,竟然闻得有点上瘾,段煜被熏得晕晕乎乎的,他脑袋只要一往旁边扭,就能把周迟那两条突兀的锁骨尽收眼底。
锁骨处似乎还有一颗小痣,因为皮肤太白,那颗痣的颜色就格外浅淡,段煜连瞟了好几眼才确认。
“听懂了。”
段煜讷讷开口,他抓起桌上另一支笔,很利索的在纸上列出了刚刚周迟讲过的理论,顺带将重点给圈画出来了。
段煜边写边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不要离我这么近不要离我这么近不要离我这么近!
这种距离于他而言确实算太出格了,尤其对方可是周迟,段煜被盯着浑身发烫,险些手滑握不住钢笔,写出来的东西又抖又难看。
真是没出息!段煜唾骂着自己,一边不受控制一样,眼睛又瞥向了周迟因为热而解开的几颗扣子的皮肤。
皮肤白得晃眼,还能隐约看见一条很浅的胸肌沟壑。
周迟亲眼看着这位室友毫无血色的皮肤开始像变魔术一般慢慢变红,明明这是个身形极高挑的男生,站直了比他要高两寸,眉眼清俊,甚至在摘掉黑眼镜时,那双黑眸因为看不清东西而微微眯起,没有了镜片的阻隔,显得格外凌厉。
但在周迟跟前却一直都窝窝囊囊的,眼睛也躲躲闪闪,不敢和他对视一眼。
脑子倒是出乎意料的好使。周迟眸色暗了一点,久久停滞在段煜写过的那张纸上,答题思路极为清晰。开学至今他没上过几节课,才被自己稍微点拨两下,就已经能把题答得相当漂亮了。
果然,北京这种处处都是金子的地方,每个人都不容小觑。周迟压下了心中的那点不悦,神情如常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很好,做的非常棒。”
其实周迟心里还是很瞧不起段煜,但毕竟有求于人,该有的好脸色还是要摆出来的,段煜这种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情商蠢货,对他的好几次暗示都傻乎乎的糊弄过去了。
他有必要主动出击,把目的说的再明确一些。
听见周迟这句夸奖,像是无意间打通了什么关卡,恰好击在段煜最敏感的地方,男生的眼睛亮了亮,而后又很别扭的低下了头,半晌没支棱出一句话。
他手足无措的拿着笔在纸上乱画,有时会再瞥向周迟,表情像是还在祈求什么,湿润又期盼。
周迟冷眼旁观着,只觉得他身后像有条看不见的尾巴在甩来甩去,他若有所思,试探性地又来了一句:“段煜,你很聪明。”
这句清清冷冷、没有任何技巧的夸奖,实实在在的把段煜给听得浑身发麻,爽得不能自已。他整个人都红成了番茄。自小到大他都生活在强压之下,父母乃至家中的长辈,都是极其严苛的教师,一生清誉桃李天下,对段煜要求很高很高。
漫长的回忆里,家人对他的夸赞寥寥无几。
再来一句吧,再多夸夸我吧…段煜坐在位置上,装作很不在意,然而手指不停发颤已经暴露了他的所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