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疯狼又在干什?么?卿鸢往后退了一下,天地良心,她就被营养液呛了一下,不?小?心咳嗽了一声。
是他自己哇啦哇啦说?一堆,还用狼嘴榨汁给她看。
诀隐在剧痛里扩大笑意,那双绿色的兽眼竟在病态的狂热中生出几?分缱绻的温柔,学着正统哨兵肉麻恶心的语气,轻声说?:“是我自作多情,冒犯了向导小?姐,理应付出点代价,向你赔罪。”
他说?着还转了转手掌,卿鸢被他的骨头和狼牙摩擦的声音刺激得起了鸡皮疙瘩。
黑狼尝到血液的味道,兴奋得直咽口水,诀隐轻柔地摸着它的大脑袋,允许它咬合,加深他的伤口,在黑狼开心地摇尾巴的时候,又把它一脚踹开。
鲜血顺着他手背如同钢琴琴弦似的掌骨流下来,有种血腥又暴力的美感,非常带感。
他就用这只血线淋漓,隐隐都?能看到白骨的手松松握住武器,扫了她一眼:“但我说?的话,仍然有效。”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和那些低贱的犬类拥有同一位向导。
选择他们的向导也应该是低……诀隐止住心声,接着慢慢握紧生生把被污染的烂肉扯掉,仍在汩汩流血的手,命令疼痛惩罚自己。
他好?像真的被那群狗传染上了贱病。
一个小
椿?日?
?小?的向导而已,他竟然连在心里都?不?肯贬低她。
卿鸢听到狼族进?了帐篷,立刻起身,走向自己的帐篷,她看到戎予好?像换了个姿势,有条毯子?从他腿上掉下来了,她捡起来,给他盖好?,走进?帐篷。
帐篷门禁在她身后自动开启,发出轻轻的滴声,帐篷外闭目沉睡的哨兵队长眼睫微微动了一下。
卿鸢躺在床上睡不?着,打算刷会儿光脑等天亮。
打开光脑发现?狼王给她回复了,说?他们现?在一切安好?,她不?需要?担心他们。
卿鸢还是不?太放心,问诀君方不?方便视频。
对方回了她一个问题:【向导还没休息吗?】
正统狼族克制守矩,非常好?,但有时候也不?好?。
比如现?在,她都?回复他了,不?就已经?说?明她没有休息吗?
卿鸢没回,直接点了视频通话。
过了一会儿,视频被接通,诀君出现?在屏幕上,他那边的光线和她这边只开了个小?灯的帐篷差不?多,他本人看起来除了有些疲倦,风尘仆仆,和平时没太大区别。作战服外加了皮质束带,导致入镜的胸膛和上臂肌肉更为明显,有种理性,沉稳但掌控力十足的感觉。
“卿鸢向导,上次…抱歉。”他低声道完歉,便不?说?话了,他那边光线太暗,旁边还有什?么东西闪着红灯,所?以卿鸢也叫不?准他颈侧的红晕是他自己的缘故,还是灯光晃的。
上次……卿鸢眼前闪过,诀君在她眼中从人形变成兽形的画面,根本来不?及为撕裂作战服,果?露在外的哨兵躯体赧然,猛兽极具视觉冲击的特征便叫她正视自己极度危险的处境,本能地为之发抖。
卿鸢努力不?去回想,问:“诀君队长,你们有需要?我的地方吗?”
诀君看了她一会儿,收起眼底的情绪:“没有。”
卿鸢看着屏幕里的哨兵:“诀君队长,你不?会不?知道做了标记的哨兵对向导来说?没有秘密的吧?”
狼王挺直的后背微微僵了一下,静了片刻,缓缓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我可以忍受。”
卿鸢看着下意识绷紧肌肉的诀君,也沉默了一会儿:“诀君队长,现?在的你在我的眼里,是完全?赤果?的,我能看到,甚至。”她顿了顿,精神链探出,落在哨兵精神巢的临时投影上。
标记过后,哨兵的精神巢/精神体上会留下向导的印记。而向导这边同样也会多出一个可以和哨兵远程连接的投影。
随着她的精神链深入投影,屏幕上,远隔千里的狼王一点点低下了眼睫,遮挡住静水中被搅弄起的旋涡。
卿鸢把剩下的话说?完:“可以触碰到,我想的一切。”
她的精神链找到了几?处新鲜的伤口,它们深深地落在精神巢中的巨大银狼身上,为了“惩罚”对她说?谎的狼王,精神链在伤口上轻轻点了点。
银狼蜷缩起利爪,想用尾巴把精神链勾到一边,但又想到这是它应该承受的,毛茸茸的尾巴无?力地落了回去。
狼王是用手抬高光脑的,他那边的镜头晃动了两下才稳定住,他把镜头往下压了压,没拍自己的脸。
可他滑动的喉结,和被束带勒得更紧的胸肌比神情更能说?明他的状态。
“诀君队长,请抬高一点。”卿鸢还是想看他的脸,他把镜头怼在肌肉偾张的胸前,给她一种看擦边视频的感觉,卿鸢尽力保持严肃,“我要?你看着我。”
她好?像听到诀君轻轻喘息了两声,然后屏幕他的脸庞在重新出现?,一贯梳向脑后的银发,落下一撮,显得有点狼狈,但那缕发扫着深邃冷厉的眉眼,又有另一种魅力。
他觉得自己平复得差不?多,用回复工作事宜的语气平静地说?:“我在看着你,卿鸢向导,接下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卿鸢放出小?水珠,小?水珠边吃边检查,反馈给她一个结果?诀君的伤口很深,身体上应该也有同步的伤害。
卿鸢之前说?,诀君在她眼里是赤果?的,不?是在撒谎。
如果?她想,是可以看到的,但她看到的是精神体再?次投映出的狼王躯体,和真实的存在一定误差,需要?校正。
校正之后,她才可以更好?地同步治疗诀君精神体与身体的伤处。
当然,如果?他在她身边,她也可以试一试晚上跟乌曜尝试的,徒手治疗。
条件不?允许,只能选择第一种,进?行校正,而校正的方法……
卿鸢放在腿上没入镜的手指握起来:“请把作战服脱掉。”
接受治疗的银狼已经?难耐到了极点,它的主人亦是如此,可他在镜头里,在她的注视中。
只能将已经?到达极限的弦一而再?再?而三地拧紧。
可向导偏偏还在这时,用这样的要?求,在脆弱痛苦的弦上狠狠地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