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鸢抬起手,给他看不顾他阻拦又伸出藤条缠住她手腕的藤蔓:“你说呢?难道?你的藤蔓不管对方是谁都会这么黏人吗?”
白翼哨兵也为自己不知?廉耻往向导上爬的藤蔓感到困窘,被她一问,眼?睫低下,没有反驳,认真道?歉,把藤蔓从她身上唤回来:“对不起,但我真的不记得我们认识。”
卿鸢认真看了看白翼哨兵的表情,又有点怀疑,看他的样子不太像是假的,她提醒他:“你身陷污染区,我是负责救援你的随行?向导,在你获救后,我审问过你。”
白翼哨兵眼?里?浮现出错愕和警惕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查过档案,里?面没有我的审讯记录。”
卿鸢看着他,越来越感觉他没有在演,他的眼?神太真切,眼?尾都有些泛红了。
“我刚刚说了啊,就是我审问的你,我怎么会?不知?道??”
“不可能。”白翼哨兵摇头?,看金粉色的眼?瞳不复之前那么平静淡然,看她的目光甚至多了一分敌意,“你不可能是我的……主人,她已经不在了。”
啊?卿鸢感觉自己的CPU散发出了淡淡的糊味。
她什么时候成了白翼哨兵的主人,还不在了?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只有我和主人知?道?的事情?”白翼哨兵眼?神变得肃冷,一步走出光下,向卿鸢靠近,从他衣服下钻出的藤蔓也进?入了准备攻击的状态,仿佛活虫般的纤维管在疯狂扭动,卿鸢密恐都犯了,下意识往后退,藤蔓生长的速度比她快多了,很?快就爬上了她的手脚。
她的余光都看到立起的藤蔓在她脸侧甩动了,可藤蔓并没有真的伤害她,在关键时刻,哨兵止住了它们。
卿鸢并没有没坐以待毙,在藤蔓爬到她身上的时候,她也探出精神链缠住了哨兵的精神巢,可哨兵停下并不是因为她,她还没有来得及叫精神链发力。
是他自己停下来的,还用一种特别复杂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
“你的精神链……”
哨兵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垂眸的时候,显得疲倦又脆弱,声?音很?轻像是呓语:“好像主人的。”
卿鸢想?到该怎么让哨兵想?起她了,让精神链试着进?入哨兵的精神巢。
他连她的精神链都记得,那肯定会?记得小水珠。
卿鸢没想?到她的举动引起了哨兵很?激烈的反抗,她的精神链刚进?去一点,他的精神巢便猛地收紧,所有甬道?都死死闭合起来,与此同时,他的翅膀也打开,亮出羽翼的锋芒像是要?对她做什么,但最终只是在她的身侧轻轻合拢。
她和哨兵之间最后的光线也慢慢被他的翅膀遮挡住,但她依旧能看到他眼?底的浅浅水光:“不可以……只有主人能进?到里?面……”
他说着拒绝她的话,可看她的眼?神却有些迷离,人也低下头?,在一点点靠近她,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越嗅,唇舌就越干燥焦渴,抬眼?看向她的时候,眼?里?的渴求太浓腻湿润,实在无法隐藏,于是就化成了丝丝缕缕的水线轻轻勾缠着她。
一个比天使还圣洁美丽的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卿鸢脑袋里?冒出一个有些老土,但非常贴合他的形容词:纯欲。
他的人还能和她保持距离,他的藤蔓却忍不住一会?儿碰碰她的手腕,一会?儿蹭蹭她的颈间,也不多碰多蹭,很?容易满足,稍微沾到她的气味,就立刻翘起末端,像开心小狗的尾巴一个劲儿地摇晃,然后又用末端拱拱她的手,想?让她摸摸它,看卿鸢没反应,它们甚至急得把自己往她的手指下送。
卿鸢忍不住提醒哨兵:“你的藤蔓……”
哨兵听到她的声?音,眨了下眼?,眼?神清醒了很?多,意识到自己和藤蔓做了什么,耳朵都红了起来,小声?和她道?歉,把拼命勾引向导的藤蔓抓走。
卿鸢也没再勉强他记起她,换了个方法,问:“你的精神巢看起来很?缺水,我可以帮你浇一下水。”
她记得上次见他的精神巢,有两点让她意外?。
一是,他有两个精神巢,一个正常发育,另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是萎缩起来的。
二是,他正常发育的精神巢看起来也不太健康,干涸得厉害。
这次见他萎缩的那个精神巢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正常发育的精神巢还是很?干,甚至比上次见还要?干。
“谢谢向导的好意,但我只能接受我的主人的浇灌。”哨兵并没有因为她的提议心动,喉结缓缓滑了一下,脸颊似乎更红了,很?有礼貌但也很?坚定地问,“可以请向导收回精神链吗?我这样已经很?对不起我的主人了。”
卿鸢暂时没抽出精神链,想?先?把事情问清楚:“你有过几个主人?”难道?是她自作多情了?他的主人其实不是她?
这个问题让哨兵一怔:“我只有一个主人。”
“只有一个主人?”卿鸢点头?,又问,“那有多少人浇灌过你?”
哨兵不解又耻辱地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不是向导想?的那种人。”
“我想?的那种人?”
哨兵眼?尾红得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但他及时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轻声?说:“就是刚刚那些人说的,谁都可以碰,碰完就会?开花结果,人尽可主的那种人。”他抬起眼?,认真地看向卿鸢,“我只会?接受我的主人的水分,也只会?为她开花结果。”
可她明明就给他浇过水啊,卿鸢皱起眉,感觉这个哨兵的记忆有些奇怪。
她继续问:“你说你的主人不在了,是不在基地还是……”
将槿没有开口,他知?道?主人不喜欢别人知?道?他们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上级问起他结果,他也选择三缄其口,从而?被很?多人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乱搞,还以此为借口各种为难他。
面对这个陌生的向导,他当然更应该保持沉默。
不说吗?卿鸢也不想?逼着哨兵回答她的问题,但这件事涉及到她,她必须得问明白,想?着,她慢
椿?日?
慢抽拉精神链,让它们在哨兵干涩紧绷的精神巢中摩擦了一下,精神链中外?溢的水元素擦过干涸甬道?皲裂出的缝隙,把泛白的阮肉擦出亮晶晶的水润颜色,那些缝隙也很?想?要?吸收来之不易的水分,却拼命按捺着冲动,可怜巴巴地收缩着。
哨兵的情况没比自己的精神巢好到哪去,唇干得黏在一起,一开口,就有鲜血从撕扯开的细微伤口里?涌出来,声?音哑得厉害:“我的主人被杀死了。”
回答完,将槿都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背弃了主人,把她的事情告诉了陌生向导?这个陌生向导都没怎么折磨他,只是稍微动了动精神链,他就恨不得跪在她的脚边,喊她主人了?
明明刚刚他还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他不是人尽可主的放荡货色。
不需要?向导开口来羞辱他,他就已然抬不起头?,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唾弃了一遍。
卿鸢根本没想?那么多,她在为自己的死讯感到无语:“你确定?你亲眼?看到她被杀的吗?”
哨兵摇头?,收起翅膀想?走:“我还有训练,必须要?走了……”
卿鸢不能让他这么离开:“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会?强行?进?入你的精神巢,逼你接受我的水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