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晋武十三年到?二十四?年,中间有整整十一年的时?间!我爹沈国公也是在?这期间被封国公爷。”

“这么大的事情,这本家谱之中都?没有任何记载,可见这家谱的记录不全。我便是在?这记录缺失的十一年之间出生的,又怎能?因此就说我不是沈国公夫妇所出?”

沈宣这一番发言有理有据,顿时?让在?场的沈家人与薛家长老有些哑口?无言。

见沈宣竟然还能?识字,除叶夫人之外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沈大老爷的目光也深深的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叶夫人见沈宣发言铿锵有力,逻辑清晰,又言语大方得体,心中也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觉得沈宣到?底是薛凤麟看上的人,一身气场与在场的其他沈家子女?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此时?便接着沈宣的话又说道:“沈宣说的十分有理,当年沈国公夫妇在?京中之时?,倒是并未听说有什?么来往密切的本家亲戚。怎得如今他们夫妻都?不在?了,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本家亲戚?”

“我瞧着这沈家之事倒成了罗生门,各有各的说法。只是此事到底是世子的婚事,马虎不得,还得等他考完以后,问问他的意见再仔细讨论。”

“这婚事一向是父母之约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孩子自己做主?”白氏闻言忙道。她话音还未落,忽然便见门口一个丫鬟快步跑了进来,正是文姨娘房中的银霜。

“侯爷,姨娘说自己肚子有些疼,还请您过去看看。”银霜一进?了堂屋就立刻跑到?薛侯爷耳边对他说道。

“什?么?那我过去看看。”薛侯爷一听,便起身跟着银霜走?了出去。再顾不上堂上的白氏与薛家长老还有沈家婚约之事了。

白氏握紧双拳,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死死盯着薛侯爷离开的方向,恨不得把银霜的身上给看出几个洞来。

这文姨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现在?竟屡屡坏她好?事,还叫她没什?么办法!

薛侯爷老来得子,对文姨娘肚子里?的这胎是十分重视。

之前文姨娘在?侯爷面前告了白氏的状,就已?经让白氏落在?下风。如文姨娘若是有个风吹草动,侯爷怕是都?会迁怒到?白氏身上,叫白氏完全没法对她动手。

“来人啊,还不快去给文姨娘请大夫?”白氏咬牙切齿的吩咐道,身边的琼珠这才立刻出门去使人请了大夫去文姨娘院里?。

叶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也是暗道活该。

当年白氏还是贵妾之时?,叶氏待她虽不亲近但也算不薄。她却屡屡故意陷害叶氏,离间她与薛侯爷的感情。

如今她自己坐上了夫人,倒是也尝到?了这般滋味,怎能?不叫人说一句此事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既然薛侯爷都?走?了,此事也是没什?么讨论的必要了,还是等着世子考完再说吧。”叶夫人趁热打?铁的起身说道。

说完以后她给沈宣暗暗递了个眼?色,沈宣便也跟在?后面说道:“既如此,那我就陪叶夫人您一同?离开吧。自上次赴宴之后,我与夫人也是许久不见,感念您与?*? 叶家大哥儿的招待,正有许多?话想要问候夫人您与叶哥儿的。”

见侯爷走?了,叶夫人与沈宣也先后离开了侯府。薛家几名长老再呆着也是无用,便也摇了摇头先行离开了。

薛府大堂上余留下白氏与沈大老爷几人,倒是有些尴尬。

见沈大老爷也起身要走?,白氏才开口?说道:“沈家刚刚入京,怕是府中忙乱,还有许多?不便之处。我瞧着几位哥儿姐儿倒是喜欢,不如就让他们留在?侯府做几日客,等沈家安顿好?了,再送他们回去?”

白氏这意思,实则就是想将沈家的哥儿姐儿们留在?侯府小住,近水楼台,也好?方便薛凤麟相看。

沈家见侯府夫人是有将自家子女?许给世子的意思,自是十分乐意。

沈大老爷与夫人这便答应下来,两人自己离开,留了两位哥儿与一位小姐安置在?侯府。

侯府的宅子比沈家那处四?进?的宅子大了几倍。白氏让人将几位沈家家眷安置在?了客院。

便是这侯府的客院,也是雕梁画栋。修得比他们在?沈府的主屋还要漂亮。

每间房间都?有耳房,正好?可以安置下他们从沈家带来的下人。

待被侯府的下人们带到?客院以后,三位沈家家眷各自挑选了自己想住的房间。

这侯府的客房也是通风明亮,家中家具精致齐备,都?是红木制成。床上的被褥和围帐也都?是上好?的料子。

“这花瓶瞧着可真是好?看。”沈从瑜的随侍飞燕看着房中窗台上精致的粉彩戏蝶梅瓶说道:“这样的花瓶我之前在?大夫人房中见过一个,但图案也没有这么精细。”

“听大夫人房中的玲儿姐姐说,这样的花瓶一个就值五十多?两。原本是一对,还有一个大夫人在?大小姐出嫁的时?候,让她做了陪嫁带走?了。”

沈从瑜虽是嫡出,从小在?沈家二房也算受宠,但到?底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排场。

沈家在?蕲州也算不错的人家,但到?底是与京中不能?比,更何况是侯府的富贵!

今日他随着沈大老爷一路入府,就已?经被侯府中的一切迷昏了眼?。如今见到?府中连客房都?是如此讲究,自是早就有些飘飘然。

心中幻想着若是自己他日做了世子夫郞,这些侯府中的富贵与气派便全都?是属于他沈从瑜的了!

再说沈从歆是女?子,于是便被下人们带到?了另外一处客院,与沈从瑜和沈从霜两人分院居住。

那院子虽不大,但离着薛家主院更近,沈从歆心中也是欣喜,只觉得侯府对待自己这个女?子果?然更加优待,与其他哥儿不同?。

她安顿下来以后,又觉得无聊,便让身边的下人去请了沈从霜过来说话。

沈从霜过来以后,沈从歆便拉着他问沈从瑜可有说些什?么?

沈从霜闻言便笑笑道:“姐姐这可是难倒我了,这里?是侯府,可不是家中。我与从瑜哥哥的屋子之间还隔了好?几间呢,哪里?听得见他说些什?么?”

“也对。”沈从歆闻言倒是有些遗憾,又开口?问沈从霜他的房间怎么样?与自己这处相比又如何?

“那自是姐姐你这处院子更好?,一个人住也格外清净。”沈从霜笑笑,顺着沈从歆的话道。

实际上侯府所有客房都?是配好?的定例,并没什?么不同?。就比如沈从歆房中的一对粉彩花瓶,他房中也有。就连床帐也不过是颜色绣花不同?,面料与样式都?是差不多?的。

沈从歆听了沈从霜的话自是开心,便十分得意的对他说道:“你瞧今日薛家人对那沈宣的模样,应当是很不喜欢这个哥儿的。”

“我瞧他身上衣裳简单,头上连个像样的金银都?没有,想来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若是与他相比,世子自是会选择我这样的名门闺秀。”

“待我日后嫁入侯府,定不会忘了弟弟,偶尔也会邀请你来府中小住几日,享享清福。”

沈从霜微微笑了笑,并未说些什?么。手指却是在?桌下悄悄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