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年。”谢礼直视他。
“你?那天参加杀青宴会,然后呢?”耳边响起谢礼一贯高傲的声线,但却有一丝不同,他说:“没有人?能帮我们逆风翻盘,我们必须全靠自己,救自己出火海。”
明?明?白白告诉他找出路的强烈想法?,陆隽年被他坦率的话语灼烧了一瞬,喉结滚了滚。
“那天,电影制片人?、投资方、导演以及主演们聚在一起,我一向不喝酒也不吃海鲜类产品,那时我被架起来,象征性地喝了两杯香槟...之后,我倍感头晕,以为是哪个?盘子里有海鲜导致我海鲜过敏,早早找了借口回酒店房间休息,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我完全没有印象。”
“我和电影导演是旧相识,他知晓我的忌口和习性,因此我卸下防备,却没想到...是我太大意,对不起。”
谢礼神色一片平静,可细细看去,眼睛底下包裹着红血色,他郑重告诉陆隽年:“我也没好?到哪去。错信他人?,到头来还害了自己,那天我是去给厉承明?那傻屌庆生,喝了乔鸣递过来的酒,酒里绝对下了药。”
“那晚我是记得迷迷糊糊之际,我从洗手间出来,恍惚直奔一个?刚打开的酒店房门想着打扰一下,进?去借前台电话叫司机接我先回家,我也不清楚那是你?的房间,至于最后我自己怎么从酒店房间里出来的,可能跟我自己爱梦游有关,这得查看酒店监控,我会叫人?去查的。”
“你?放心?,其实这件事情?和我也有很大的关系,不会叫你?跟我一起备受争议的,我连累你?比较重。”谢礼垂下眼眸,心?跳得厉害,手藏在衣袖里,是掩藏不住的惊慌。
陆隽年眼神很好?,他是如此敏锐,一瞬间就察觉到谢礼的不对劲。
“我没有被你?连累,错了就是错了,哪有分清轻重缓急的道理。我的影响力很高,说到底,只?会是我连累了你?,我会做出行动的。”陆隽年盯着他那双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人?都是只?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哪怕这不是最终答案,陆隽年,我们都不要?太在乎。”谢礼拿起果盘里被陆隽年自己削好?的一块梨子,递给他。
“降降火。”毕竟还有一场恶战要?应对呢。
陆隽年接过梨子,很轻的咬了一口,咽进?喉咙,似乎是想到什么,犹犹豫豫开口:“我...我那次是第?一次,虽然我什么都记不清,但我怕伤到你?,你?之后感觉怎么样......?对了,我年纪大但洁身?自好?,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毛病......”
谢礼:“......”
说到这个?,谢礼差点忘了。
那天回谢家,被谢必安罚跪几小时,屁股跟长了痔疮似的,疼得要?老命,他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在梦游的时候打了一套组合拳,人?不清醒,一屁股坐在酒店装饰物雕塑柱子上......还去偷偷看了医生。
真是被自己蠢笑了,哈哈,哪有石柱子一屁股坐进?去凿二十二厘米的......
陆隽年□□子底下藏着擎天柱吗?靠!
想到这些,谢礼罕见红透了脸,欲盖弥彰地岔开话题:“噢,那啥我感觉自己好?多了,你?不用在这里守着,我回叫人?查清楚这些事,还我们一个?清白的,你?这两天一直照顾我也没好?好?休息,先回去缓缓吧。”
陆隽年深知刚才那话不该在这时候说明白,只?会徒增尴尬,不过他担忧谢礼觉得他是个?老手,身?体不健康......
他的喉咙哽住片刻,含糊道:“那...那我先出去,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叫我,”他拿出手机,对着谢礼,“我们可以电话微信联系。”
“好?......”
陆隽年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离开了病房。
谢礼长呼出一口气。
病房外?,陆隽年刚把门打开就对上紧张焦灼的笑笑,见他出来,笑笑尴尬挠挠头:“陆...陆...陆老师。”
“笑笑,我就在外?面,说到底现?在我还是孩子的另一位父亲,我有权也有责任该保护照顾好?谢礼,有任何事情?请叫我。”陆隽年说罢,发现?摄像头还开着,果断跨过去,将直播镜头对准自己。
语气很重,再度重申:“首先,我对不起支持我关注我的广大粉丝网友影迷,但抛去明?星影帝这光鲜亮丽的身?份,我只?是人?,一个?男人?而已。我和谢礼并没有感情?基础,不存在早就私下相爱,而是双双被人?设计陷害滚到一起的受害者,谢礼无辜,孩子无辜,请大家嘴下留情?。”
“有任何话想说,欢迎来我的私信,我洗耳恭听。”陆隽年说完这句,唰一下关闭摄像机。
随即联系导演,简要?总结:“一切损失,我来担。”
导演听完愣住许久,只?恨不能哇哇大哭。
你?俩倒是挺同步啊,都要?担责,谁来救救他哇!
陆隽年这波大胆行为,当即被迎面攻击,为谢礼那减去大半火力。
笑笑默默咽下口水,咬紧嘴唇捂住嘴,在心?里大胆说一句:“陆老师,真男人?!”
此刻,谢礼在挖瓜瓜工作群提供已知的所有信息:[看看能不能调出监控,或者查到当天是谁给陆隽年下了药,还他一个?清白。]
[AAA写真摄影商师傅:老板啊,您...您还想着别人?......我保证完成?任务!!!(愤怒的窝瓜)]
谢礼揉揉眼眶,病房内静下来,他一时间反倒感觉内心?深处空落落了一块。
面对突如其来的真相和赤裸裸的陷害,谢礼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他蜷缩在病床上,目视窗外?天空。
陆隽年端着补汤进?来时,谢礼还在深睡,?*? 被子滑落了一块。
天气炎热,病房里开了空调,倒显得室内冷。
他赶紧小声靠近,放缓动作,轻轻地给谢礼重新盖好?被子。
从他的视角看,谢礼额前头发揉乱般,遮挡住他眉眼,白皙的脸陷在柔软的棉被里,谢礼呼吸声很轻,轻得都有些听不见。
哪怕是这种角度,这般躺着,谢礼的下颚线依旧瘦得清晰,并未被压出很多肉。
陆隽年将空调温度调得更加适宜,犹豫许久,最终还是轻轻握住谢礼的手,将手放进?被子里。
就这样睡了一会儿,谢礼突然坐起来,陆隽年跟他同时清醒。
两人?都刚睡醒,人?懵懵的,谢礼一见是他,瞬间脸红起来,“陆...陆隽年,你?啥时候来的,能先离开一下吗?”
陆隽年不解,回答道:“我刚来,带了补汤,你?醒了就多喝点,待会儿晚一点又不能吃东西了。”
谢礼疯狂点头,紧咬着嘴唇:“那你?先出去吧。”
“是有什么事情?吗?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陆隽年担忧问。
谢礼摆摆手,那双桃花眼氲得有些湿,“别别别,不需要?不需要?,我有力气,我自己可以的,你?出去就好?了。”
谢礼话语举止奇怪,陆隽年也不敢多想,生怕自己在这碍到谢礼的眼,让他好?不容易变好?的心?情?走下坡路,于是乖乖地站起来,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