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脸大眼的汉子“哦”了好大一声,仔细看看我,又看看姜毅,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光脑门。
“甭问了,用不着问了你们都,我有情报!”汉子咽下嘴里的菜,一大桌子人饶有兴趣的催促他吊胃口不给吃饭,他放下筷子,看了眼姜毅,姜毅脸色正常,他才敢继续说下去,“乾彭先生和姜队,好几年前就在一起了,哼哼。”
班长一点不客气往他脑门上呼了一巴掌,“赶紧说哼个屁哼!”
众人哄笑。
汉子摸摸自个儿脑袋,接着说:“那会儿我还没调过来,在A市郊区那个营,姜队好像带乾彭少爷去玩过,住姜队专属的那间屋子,怎么样,这料够味吧。”
“看不出来啊乾彭!”乔治不敢置信,“没想到你们国家这么开放啊,几年前你才多大啊,用你们华国的一句老话:人不可貌相啊。”
我低着头笑了笑,在桌子底下掐了掐姜毅大腿根。
姜毅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腿上,面无表情的吃饭。
汉子砸吧砸吧嘴,接着说:“不过后来乾彭先生被个军官陷害出卖情报,然后姜队和乾彭先生闹僵了,乾彭先生走了。后来姜队查出真相,茶不思饭不想,天天泡在军营里往死里训练,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过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汉子感慨道:“那个陷害乾彭先生的人做梦都没想到啊,姜队和乾彭先生居然还是在一起了,好事多磨,好事多磨!”
他们对两个同性恋爱倒没什么意见,一个个都愤慨的帮我骂姜子笛。
姜毅握紧了我的手,深深看了我一眼,这眼神里包含的愧疚差点溢出来。
我向他摇摇头。
我们在一起,就是对姜子笛最好的证明和惩罚。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一段,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乔治又找着机会卖弄他中文了,唉声叹气的来了一句,没想到挺契合气氛的,几个还骂骂咧咧的军人问那个汉子:“后来呢?那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陷害乾彭先生人哪儿去了?老子肺揍他一顿不可,让他作!”
汉子哈哈哈笑了,“欺负乾彭先生的人还用得着等你收拾?当我们姜队是吃干饭的?早被姜队扔得远远的去了!”
众人这才满意,说着说着又跑到别的话题去了。
姜毅带着我悄悄溜出来,大家吃得高兴,也不管我们出没出席。
姜毅带着我走到军营里头唯一一家小卖部里买了瓶冰橙汁给我,拉着我坐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我吸了两口,问他:“我记得那时候,姜子笛骂我说了句,什么你们牺牲了一个人,怎么回事?有人死了吗?”
“没死。姜子笛说的牺牲一个人,和我说的牺牲一个人,指的是我们这队演习的时候‘牺牲’掉的人,不是真的有人死了。”
我点点头,“哦,那就好。我还以为姜子笛为爱痴狂到连自己的队友都不放过呢。”
姜毅捧着我的手,“他的确很狂,但我不接受,就不算为爱痴狂,我当时选择相信他,是诸多因素聚拢在一起的结果。我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自卑,我太感情用事了,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姜毅亲吻了一下我的手指,“对不起彭彭,我这辈子用来补偿你都不够。”
“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你都要找到我,补偿我。”
姜毅最近泪点有点低,他又红了眼眶,看着我,笑着,眼底的宠溺和纵容几乎要把我淹没。
“好。”
一个月后,我辞掉了杂志社的工作,回国备考考A大的研究生,这算是我完成了一个遗憾,当年放弃A大,太过于任性,让我后悔了好久,现在有机会重来,当然不能放过。冬天来临之前,我不负众望(我爸和怪大叔)考上了A大研究生。
姜毅当年自我走后,从发现问题到查明真相用了近一年时间,因为这件事情不是姜子笛一手完成的,姜毅那个曾经想用一百万和五百万让我滚蛋的母亲也帮了大忙,所以姜毅查起来费了点事。
好在他们家除了母亲,其他人对于我和姜毅在一起并结了婚的事情没有意见,相反的,他们对我很好。
尤其是姜毅他爸。
有一天我们在沙发上腻歪的时候被没来得及收拾,被姜毅他爸发现了,他爸把姜毅带进书房促膝长谈近三个小时,出来之后姜毅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讲什么了?
姜毅没说,我也不问,我现在一点也不担心姜毅会再出一次“姜子笛事件”。
果不其然,晚上我洗完澡,姜毅自己憋不住了。
“彭彭啊,你小心点走路,来来,坐下,我给你吹头发。”
我乖乖坐好,姜毅娴熟的给我吹好头发,从后面搂住我。
“彭彭,”姜毅欲言又止,“那个,我知道了。”
我:“??”你知道啥?
“就是,就是你是你爸爸生出来的事……我爸跟我说了。”
“还说什么了?”
“还说,你也能怀孕。”
我点点头,我说好像有什么事忘记告诉他了,原来是这个,嗯,有人和他说了也好,不用我开口了,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哦亲爱的我有隐藏功能未开发哦”还有点难为情。
姜毅一下子扔掉了吹风筒跪下来抱住我的腰,“彭彭!亲爱的!我真是捡到宝了!”
我笑了,摸摸他硬硬的头发渣子。
“我也捡到宝了。”
我曾经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将来了。
我其实也很谢谢你,这么快发现事实,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下去。
过了一会儿,姜毅有皱着眉抬起头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