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叶嘉雯也说不清楚。
周余夏有些失落。
她待傅念不同,她是知道的,否则当初在几个追求者之中她不会选中傅念,更不会对傅念做出……算了,那件事还是别提了,太丢人。明明是她先动手,为什么至今被压的都是她?
“姐,大姨说是姐夫先追的你,你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呗。”叶嘉雯满眼都是八卦的小星星,“我只知道一点点,是姐夫害得大姨住院的,所以姐夫一直在照顾大姨。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周余夏愣住了。
叶嘉雯以为她不愿意说,摇晃她胳膊撒娇道:“姐,你就说嘛说嘛。”
“好了好了,你别摇了。”
周余夏无奈的扶额,在叶嘉雯聒噪的八卦声中,陷入了回忆。
第6章 6.??第 6 章???一场无妄之灾。
周余夏和傅念的认识,始于一场人祸。
三年前。
G城的4月,是一个小雨纷纷且潮湿闷热的季节。
一场连绵的阴雨从3月延续到4月,直到清明节后,老天终于舍得放晴。
那天,风和日丽,难得见到蓝天白云。周余夏正在给学生上课,因为是下午,又是好天气,有几个学生困得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对于刚成为老师的周余夏来说有点受挫。英语是必修课,学生在她必修的课堂上呼呼大睡,到底是学生太累,还是她的课太乏味?
周余夏自我反省过,也与其他老师交流过,慢慢地就看开了。所以她第一个学期遇到这种事情还会警醒几句,后来就看心情处置,心情好时当没看到,心情不好揪一两个学生提问。不过她的课还是很受欢迎,起码缺勤率不高。
周余夏看着那几个熟睡的学生,又望向窗外,这种天确实很适合睡觉,于是没去打扰他们,继续讲她的课。
她上课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没发现手机一直在响,直到同办公室的老师匆匆跑来通知她:“周老师,你妈妈进医院了,可能需要动手术,你快去看看吧。”
事出太过突然,周余夏懵了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来通知她的老师把她的课接过去,周余夏向学校请了假,闻讯而来的同事杨鸿卓借了一辆车,主动请缨送她到医院。其时,周余夏已经顾不上别的事情,坐了杨老师的车立即赶往医院。
学校距离医院有几十公里,周余夏在路上联系到妈妈,了解了情况。
这是一场人祸。
苏淑兰在路上走着,路的尽头是转角,转角之后是上坡路。她沿着人行道拐角,突然就冲出两辆自行车,直接把她撞到在地上。
骑单车的是两个小孩,七八岁的样子,当即吓青了脸。苏淑兰躺在地上想说没事,心想可别把小孩给吓坏了,然而当要爬起来才发现下半身使不上劲,她站不起来了。
她在地上动弹不得,两个小孩想要扶她又不够气力,幸好热心的路人搭了把手,当场就叫了救护车。
周余夏赶到医院时,苏淑兰已经做了初步检查,拍过片子,确诊粉碎性骨折,比较严重,必须要动手术。
周余夏和医生沟通后,又被告知目前还不能马上做手术,还要等进一步检查和手术安排。
当天晚上,杨鸿卓把周余夏送回家里收拾了换洗衣物,连夜到医院陪夜。杨鸿卓想留下陪她,可是病房不大,周余夏没有理由和立场让他留下,婉拒了。
夜里,周余夏在窄小的折叠椅上睡得不安稳。因为折叠椅太小,她想翻身都不行,屈手屈脚难受得紧。她反正没有睡意,干脆起来出去走走。
住院区的走廊灯光常亮。
周余夏满怀心事,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她愕然回头,才知道杨鸿卓竟然没有离开。
“杨老师,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是住院区的休憩区,有的病人家属无法在病房陪床,就在这里过夜。周余夏从震惊中回过神,发现杨鸿卓手里捧着书,怔怔道:“你……”
杨鸿卓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讪讪笑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说罢,难为情的避开彼此目光的对视。
周余夏有点感动,也有点难堪。
她知道杨鸿卓喜欢她,她也对他有好感,但只是对同事和朋友的好感。她觉得单身很好,她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她想和杨鸿卓说清楚,然而杨鸿卓只表现出对她的过分关心,并没有挑明喜欢自己。这让她无法拒绝他的好意。
杨鸿卓似乎看出她的为难,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我就是……唔……周老师,是这样的。我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我爸在我初中时就走了,食肠癌,发现时已经是晚期,没熬过三个月……”
一声叹息之后,戛然而止。
周余夏讷讷应道:“对不起。”勾起人家伤心事了。
“没事。”杨鸿卓摇摇头,继续道:“都这么多年了,早习惯了。我说这些是想……唔……是想告诉你,我很明白至亲躺在床上你却无能为力的感受。我想,你这时应该需要人陪伴吧。”
周余夏父亲离世时她只有四岁,还不太懂事,不明白什么是生离死别。至于现在,她已经有能力照顾妈妈了,所以杨鸿卓说的无能为力,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不过杨鸿卓一片好心,她实在不好意思辜负了他。
周余夏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而发涩的眼睛,幽幽一道叹息,应道:“谢谢你,杨老师。”
*
隔天,第一台手术从早上7点开始,历经了5个多小时,直到12点多医生才出来,告知手术进展顺利。
紧张了半天的周余夏终于松一口气。
因为麻醉作用苏淑兰还没有醒过来,周余夏确认妈妈安置好,邀请杨鸿卓到外面吃一顿好的。
两人在离医院不远处找了一家较好的餐馆就餐。饭桌上,杨鸿卓问她怎么处理这次事件。
从昨天入院到现在周余夏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全身心都在苏淑兰上,压根没空暇顾及其他。现在杨鸿卓提起,她也还是没有心思去追究谁是谁非。更重要的是,从昨天出事到现在,妈妈已经从手术室出来,可那两个小孩连影子都没见着,也不知现场有没有监控,还能不能找到当事人。
这些事情太烦人了,她现在没心情去考虑。而且她眼下除了妈妈要照顾,家里还有一个病人。外婆前两年因为中风偏瘫卧病在床,妈妈又突然出了这个事故,在没有个结果前,她不敢告诉外婆。幸好手术顺利,等会妈妈醒过来后,她还要和妈妈商量一下怎么告诉外婆。
手术前后,她和医生谈过妈妈的病情。按照妈妈这个年纪和状况,先要在医院住两个星期,随后恢复得快也要在床上躺两个月,后面还有拆线去网各种事情,一年后还要再开刀动手术,之后就是长期的康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