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贺睢沉这问题,语气非常严肃地说:“绝对不行。”
顾青雾也被震惊到了,整个孕期他都忍下来,愣是没有过度亲密碰她一根手指头,现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啊。
正继续喝一口水缓下尴尬,只见贺睢沉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下一秒道:“听说了吗?老医生说不行。”
顾青雾喝水动作顿住,还没咽下去,差点被生生呛死。
她没见过还能这样栽赃嫁祸的,茫然的表情还没收回去,只见老中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叮嘱贺睢沉不能任由孕妇的心情胡来,年轻人适当要节制点云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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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贺睢沉这一招给惹的,顾青雾好些天都懒得跟他搭话,夜里躺在床上时,眼角余光睹见男人想要抱她,就故意板着漂亮的脸蛋说:“别碰我哦……现在月份大的,孕妇经不住你碰呢。”
“开个玩笑,也要生气?”
贺睢沉不敢强行去抱她,怕磕碰到肚子,随即不动声色地挨了过来,长指缠绕着她散在枕头上的乌黑发丝,喉咙溢出的笑声在夜色下格外磁性低沉:“这叫夫妻情趣。”
顾青雾抓住他修长冷白的手指磨牙,凶巴巴的:“那你也不能故意问老中医……我们同房的事啊?”
贺睢沉只是笑,喜欢看她羞得满脸通红的模样,惹急了,就心甘情愿来哄。
顾青雾被他这样时不时闹一出夫妻情趣,也没觉得待在老宅养胎的日子难熬了。一转眼就到了快预产期。
提前一个月。
贺睢沉在保密性最好的私人医院预订了病房,将一层楼都封锁,半点消息都透露不出去。
也不知是有贺云渐作为前车之鉴还是过于谨慎,贺睢沉直接在医院安家,让顾青雾待在这待产,哪儿都不去了。
这对于喻思情而言,只能说原来不爱和被爱相差这么大。
她依旧我行我素,经常会出入医院陪顾青雾待产,贺家私下传她什么,都当没有听见。
到了离预产期还有一周,顾青雾在病房里吃好喝好,发现贺睢沉状态又紧张了,时不时的跑到医院天台去抽烟,即将初为人父的心情略压抑着连烟草都无法真正消解,次数多了,就直接影响到孕妇。
所以在夜晚时分,护士查完房离开后。
顾青雾见贺睢沉摸出口袋的烟盒,又要去天台抽烟,直接把人给拦住。
昏暗的病房里只亮着一盏灯光,她靠在病床上的大白枕头上,手指握着男人的腕骨,语气故作轻松问:“哥哥,你在怕什么?”
贺睢沉眉眼映在灯光下,皱起了很深的痕迹,过许久,才低哑着嗓子说:“我大哥说……他最近梦见过一些片段,是喻思情难产时打电话给他一直在哭。”
“所以你也怕了?”
“你平时连割破点手指皮肉,都要疼上半天,生孩子的痛就像是打碎了全身骨头,青雾……我后悔了,想到你会无助躺在病床上,承受巨大的痛苦,我……”
贺睢沉手指想触碰她肚子,隔着一寸距离时又僵硬住动作,眼眸翻滚着深浓的情绪,定定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很小,都没他巴掌大,不化妆时就跟个女孩子一样。
而他,让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年纪轻轻就要承受生子之痛。
顾青雾起先表情被他感动到几秒,抿嘴,在要哭不哭的时候,忍不住了,终于轻轻笑了出来:“哥……我是剖腹产好吗?眼睛一闭一睁,你上辈子的小情人就出生了,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我都不怕呢。”
她说着不怕,眼尾的泪珠倒是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抬手揪着他的衬衫领口:“不要吓我。”
见顾青雾眼泪止不住地往脸蛋淌下,带着许些哭腔,贺睢沉这才惊觉,在无形中给了她很大心理压力,俊美的脸庞神色变了几度,被这哭的,整颗心脏都揪紧得生疼。
他丢弃铠甲向命运低头,这辈子完完全全是栽在顾青雾一人身上了。?
第 82 章(深情种)
预产期的前一天。
泗城的天气转阴,雨水逐渐地变多起来,天边灰白,雨声簌簌地下不停。顾青雾起床就守在床边看外面的雨水,情绪被影响得无法定下心神,在医生又一次给她检查时,忽然改变主意了。
顾青雾临时要顺产,不签剖腹产的手术书。
肚子里的孩子就跟她约定好似的,当话落地,就隐隐约约感觉一股作痛。
好在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生猜到她就这两天了,准备工作到位,见要生了也没慌了阵脚,一群人将顾青雾往产房送,贺睢沉原本也要跟进来,却被她拦在外面:
“不行……哥,你在走廊候着,要进来了,太影响我认真生女儿了。”
顾青雾死活不让贺睢沉陪同,明明都疼得缩成了一团,额头几缕乌黑发丝因为冒出虚汗黏在肌肤上,呼吸也时而重时而轻的,她指尖掐着男人的腕骨,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已经掐出了血痕。
对丝丝刺骨的疼痛,贺睢沉连眉头都没皱,黑色瞳仁深处有心疼,温声安抚她:“好,哥哥不陪你进去……在外面等你。”
有这句话,顾青雾的手才慢慢松开,被推入了产房。
顺产的过程还算顺利,却也漫长的吓人。
贺睢沉从一早就开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长指无意识地转动着腕表,每过去一分钟,都如同钝刀子割他的心头肉。旁人见了都要吓到,苍白的灯光映在他俊美脸庞上,眼睫和高挺的鼻梁极为明晰立体,也间接使得肤色像是白霜一样,冰冷且没有温度。
走近了,会发现贺睢沉鸦羽般的眼睫下瞳仁深邃,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产房的门,里面尽是压抑克制的情感。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沈星渡结束完演唱会活动,换了身黑色T恤和长裤就赶过来了。保镖没出手拦阻,他坐在长椅的另一边,因为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几乎是面容藏在暗影之下,没有让路过的护士发现是谁。
修长冷白的手指将烟盒抽一根出来,沉默地递给了旁边的男人。
贺睢沉接过,嗓音溢出轻抿的薄唇:“在医院别抽烟。”
“闻个味。”
沈星渡小臂抵着膝盖,身形微微朝前倾,指腹捏着烟盒略微用力,目光是看着产房的门。
两个男人,平日里私下没少放冷箭,难得和睦共处的一次竟然是在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