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这边算得很快。之前买的东西都送回扶仙了,她还没买新的,到这里来之后只买过一次,还是给自家人添东西。
人员的粮草损耗也有定额,这个多一点少一点,现在也不会找后账。
这些都办完了,她过去帮姑妈的忙。
“姑妈,你在算什么?我来帮你。”她说。
楚嫣然说:“不用你,做完了就出去看看景,让眼睛歇一歇。我想到了金陵,也该再做个营生。”
有出息才能放心生活。
楚颜:“我还没想到这个……姑妈想做个什么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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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然:“我想开纸坊。不过我不打算自己做纸,只从各家进纸来卖就行。”
在金陵开纸坊,那必定是赚钱的。
楚颜合掌道:“好啊。这个生意好做!”
楚嫣然:“还不知道呢。进了金陵后,要多多打听都有哪些大纸坊,再想办法上门求见。如果别人不想让咱们插手,那就只好算了。再另寻别的营生。”
她想的是纸总是要用的,金陵读书人肯定多,比别处都更容易卖纸。她不自己做纸,只从外面进货来卖,凭的是薄利多销。
她从开丝坊学到的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一是要找像未大人这么靠得住的靠山,二来就是要找对本行业的靠山,只吃人家手里漏的汤汤水水。
楚嫣然自己也会读书识文,在闺中时也曾琢磨书画,对纸,她并不是一无所知。
所以做这门生意,她也是略通一点的。
楚嫣然估着自己的钱袋,觉得开始能有个小门脸就很好了。
她问楚颜:“你一会儿还想做什么?”
楚颜:“我想把通译请来说话,问问他在金陵周边买地方便,还是租方便。”
楚嫣然:“那正好,我也想问一问在金陵赁个门脸开店做纸坊要多少本钱。”
通译很快就到了,毕竟也不是每一回的客人都想在金陵置产的。
这可是大客户!
凡是这种大客户,哪怕在金陵买不了房子,她介绍来的生意也小不了!
果然,通译一听主家的要求就觉得自己没猜错!
他殷勤地说:“金陵周边的地早就叫各家给占完了,买是买不到的,租倒还是可以。只是敢问小姐,租地是为了种,还是想盖园子?”
楚颜:“盖房子。”
通译笑道:“这就方便多了。只看小姐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我好替小姐寻去。”
楚颜度着扶仙的未宅和未家老家的房子,说:“最好是干净的地方,周围的邻居要好相处的,地势平缓,不挨着坟啊墓啊这种的,那种填过水塘的地就不行,如果有这种填改过的,我都不要。”
通译默默记下来,说:“我回去先打听打听。小姐有没有想过要盖多大的屋子?”
楚颜:“不知地价,我也不好胡乱开口。只是金陵毕竟价贵,想必也租不了多大的。”
通译:“那小姐想不想租已经盖好院子的呢?这种也是有的。”
楚颜:“如果空置太久,还要整修。再就是不知那屋子住过什么人,如果有什么牵扯的,我也不喜欢。”万一死过人呢?万一井里填过人呢?万一呢?
通译:“那我都明白了。一定给小姐寻一块上上佳的好地。”
楚嫣然是想在金陵城内赁个小门面做纸坊的生意。
通译道:“金陵城里做纸坊生意的都在各大书院旁边。”
楚嫣然:“那边的房子不好租吧?我不爱跟人争这点长短。”书院附近的纸坊能开下去,想必都与书院有关。
通译:“再就是宫门附近,也容易开纸坊。”宫门附近做金银珠玉生意的最多,除此之外就是酒楼、丝坊、纸坊。
楚嫣然:“遇上贵人得罪了不好收场。还有别处吗?”
通译:“再不然就是沿河了,沿河两边都有开纸坊的,那边买纸便宜,开纸坊的也会制书制画。夫人只开一间纸坊,怕是生意做不下去。”竞争不过别人啊。
楚嫣然却觉得沿河纸坊扎堆的地方挺好:“那边纸坊多,再挤下一家想必也开得下去。我倒不在意能赚多少钱。”多少都是赚。
通译:“我明白了。夫人请稍待些时日,我先去打听一下行情。金陵之事,我只知大概,需要给那边的友人写信,才能知道得更详细些。”
楚颜:“有劳您了。”
通译赶紧说:“不敢不敢,夫人和小姐这么照顾我生意,我一定尽快给二位办好。”
楚嫣然办完这件事,才想起或许应该给未东来说一声。去金陵的事已经定了,她也不知道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但他答不答应,她都一定要去做。一来是楚颜和未起宁都已经打算好了要去金陵,她肯定是要跟孩子们一起走的。二来,她也觉得两人应该分开了。
她已经想通了,现在再做夫妻是不可能了,她以后对男人也想法了,男女之情·夫妇之义,都是过眼烟云在人生中占的比重太小了。人生大事,吃喝拉撒,都与感情无关。
她也并不恨他。虽说她在未家过得不好,但当初嫁给别人就一定能过得好吗?这都是未知之数,所以也犯不着拿未知的事去骂他,骂他耽误了她的好时光。
人生至此,应该向前看,而不是追悔过去。过去改不了,现在才重要。
她现在就想看楚颜和未起宁过得好,他们两个小的好了,她也就好了。
至于她自己,只要能偶尔手谈一局,那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