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1)

这一逃命,他们坐的车还没有开始卸轮子,倒是正好。

就是安全性可能存疑。

高颂艺:“先把速度拉起来,把距离拉远,现在马是最有力气的时候。等车不好用了,马也差不多没力气了,我们的草料和粮食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弃车骑马了。”

她还没想到这里!叫高大人一说,这还是场持久战,要考虑工具的耐用性和粮草的消耗。

她和春喜、秋香爬进马车。

没想到高颂艺紧接着又把未起宁和袁祭道也赶进马车。

剩下的人都骑马,多的马系在马鞍上,马会自己跟着跑。

高颂艺和他的随从跑在最前头领路:“出发!”

一场奇特的逃亡开始了。

这场旅途没有伤春悲秋的时间,因为车夫也知道这是在逃命,车赶得飞起,坐在车里的人要拼命固定自己不要撞死,就算这样也撞得浑身疼。

楚颜很快能分辩出来这路走得是平坦的官道,还是土路,是上坡还是下坡还是平地。

高颂艺找上门来是上午,他们出城是下午,黄昏之后,他们仍在赶路,一直到天渐渐黑下来了,高颂艺才找到一个背风处停下扎营。

他把所有的马都解开,把毯子搭到马背上。

车夫也跟他一样,把马解开,牵着马儿走到一处平坦地。

马儿全都累得满嘴白沫,狂喘粗气。

高颂艺和车夫把车里的桶拿出来,把水袋中的水倒进桶里,提到马前,一匹喝完了,换另一匹喝。

楚颜几人下车了也过来帮忙,学着高颂艺和车夫的做法,给马盖毯子,给马喂水。

等马儿们都喝了水歇好了,马儿们全都躺到地上,有几匹马还睡着了。

高颂艺又去抱草料,抱到他的马前,拍着马脖子问:“不吃点就睡吗?吃两口再睡吧。”

马儿又仰着脖子坐起来,他把草料装在布袋里,让马把嘴伸进布袋吃。

车夫也是用皮袋子装草料,把袋子套在马嘴上,让马可以不费力就吃到。

楚颜没有布袋,只好放在地上让马吃,马儿也不嫌弃。

它们跑到现在实在是辛苦了。

马儿们吃完又睡着了。

人类这时才折腾自己的吃喝。

他们生了一堆火。

哪怕会被人看到也没办法不生,生火是为了拒狼。他们护卫不足,不可能与野兽对抗,只能点火。

不过高颂艺觉得他们到现在都没追,再追过来的可能很小了。

他说:“我们在出城十里到三十里内是最容易被抓的。”也就是出城跑一日的路程,这个时间就很容易被抓回去,超过这个路程对县城的衙差来说,路途就太远了。

一个县城的武装力量是有限的,穷县更是如此。

楚颜马上问:“我们跑了有三十里了吗?”

高颂艺摇头:“三十里?我们跑了四十里都有了。”

她马上松了一口气。她也知道以现在普通的马力来说,一日的普通速度就是可以走三十里。指不紧不慢不赶路,普通走。但跑起来是什么速度,这个她就没有经验了。

未起宁反应过来:“他们没有马!”

高颂艺笑着点头:“他们有马,但马肯定不够。”而且,马的质量也很有限。

楚颜:“驿站里有我们的马!”衙差和护卫都是有马的,他们的马就养在驿站。

高颂艺:“我们不在那里拖后腿,衙役和护卫们有马有钱有驿站,进可攻退可守,县城里的人只要不是想鱼死网破,他们绝对不会去抢驿站的马。”

袁祭道叹道:“往日多风光,这回是现原形了。”他既是叹他们,也是叹县城的何县令。

楚颜:“我们只是推测,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或许那县令只是不想理我们呢。”

一行人哪怕知道不会有这个可能,也都笑起来,连说有道理。

他们这里有金陵红人,有道宫之侄,有地方大员之子。这县令一个都看不上?那他还当什么县令。

未起宁感叹:“一个县令出事,竟像天塌了一样。”

高颂艺:“虽是县令,也是一城之父母。谁家父母出事不像天塌一样呢?”

楚颜想起上周目的未起宁,问:“如果当真是一地父母官暴毙,那会不会无人知晓呢?”

高颂艺想了想,摇头:“只怕是不可能。在任内去世,当地无人做主,那就只能提请上级加派属官到当地,查清缘由。如果是病亡,当依例向上禀明。如果是有人暗害,自然该有能处置此事的人来处置。如果是寿终,那自然该奖的奖,该表的表。如果妻儿在侧,倒是会更方便。没有妻儿,也该有老仆亲眷。一个父母官,总不会光身一个在此地做官的。”

楚颜:“如果有妻儿老仆,是说这事就可以轻易了解了?”

高颂艺笑道:“自然不是。而是有妻儿老仆,就有人可问了。没有妻儿老仆,就只能问衙门上下的吏卒。”

对妻儿老仆自然要和缓些也不排除有喜欢用板子问的大人。

对吏卒看在公门人的份上,可能他们的话会更可信也不排除有反向思考的大人。

高颂艺:“谁来问,就听谁的。但不可能有死后无人知晓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