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好了吗?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喝茶。”茗砚在外边说。
商羽一听到皇后二字就有些头大,俗话说每一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原身之所以会变成那样嚣张跋扈的废物,就是因为背后有一个极端溺爱的母亲。
打个比方,如果饿了三天三夜,整个皇宫就剩下三个馒头,那么皇后不仅会把自己的馒头给商羽,还敢把皇上的馒头也抢过来给商羽。
说是喝茶,肯定要把他按在怀里rua,不rua两个时辰决不罢休。
“告诉母后我要去上学,快送我去国子监。”
怕皇后派人来堵他,商羽火急火燎的,随便带了两本书,坐着一顶小轿就出门了。
他寻了清净,给身后留下一地混乱。
“不学无术的太子殿下要去学习”这件事,不到一个时辰,传遍了整个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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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有专门给达官贵人子弟读书的地方,向来喧闹,夫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谁也得罪不起。
尤其是最后一排那个最宽敞最显眼的位置,已经积灰三个月了,哪怕太子吊儿郎当,每次来国子监都弄得鸡飞狗跳,夫子都要挺着一把老身子骨去探望逃学的太子虽然一次都没见到过。
这天,他刚一进门,发现以往喧闹的教室竟然分外安静,夫子有些纳闷,还以为这群混小子转性了。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兴奋无比的样子,频频往后看。
夫子也顺着那些人的目光往后看,吓了一跳。
太子的尊位竟然坐了一个低着头的陌生少年?
那人一身劲装,不似满身绫罗绸缎、傅脂抹粉的其他人,身体周围散发出冷静肃戾的气质。
只是坐在那里,便如同山脉一般镇住了整个屋子。
因为是低着头,只能看到他英挺的眉,高峻额骨,虽然年少,但却足有凤人之姿。
“你是……”
少年抬头,露出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夫子认出了他正是前不久上朝时才被皇上嘉奖过的天才将领,失声喊道:“宁远侯!”
十六岁领兵灭了塞北小国的宁远侯竟然来听他讲课了,他何德何能啊!
隋靖勾唇一笑,朝他行礼,“有劳先生了。”
“不敢当。”夫子终于明白刚进屋那群纨绔子弟为何如此兴奋了。
每个男人都是渴望建功立业的,哪怕早就被锦绣堆磨平了意志的这伙人。
隋靖和他们一样的年纪,做到了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高度,肆意驰骋沙场,生长刀光剑影。
而且年纪轻轻便承袭爵位,母舅家还是江南第一盐商,财富、地位,隋靖一个都不缺。
谁能不羡慕,恐怕这群小子已经暗中把隋靖列为领袖。
夫子真心希望隋靖能替自己好好管管纪律,然而眼下有更要紧的事做,夫子又不好告诉隋靖那是太子的位置,只好旁敲侧击:“小侯爷,你坐的那个位置漏风,当心着凉,还是去别的位置罢。”
“无妨,不才曾经露天之下在冰面睡了一夜,身体未伤分毫。”
隋靖“状作无意”撩起袖子,露出强劲的肌肉。
“哇”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之声。
“塞北那么冷的天,你也受得住!”
“你不怕掉下去吗?”
“你是不是会很厉害的武功,教教我!”
“能摸下你的肌肉不?”
屋里是一派热络的气氛,屋外,一道纤瘦的身影站在檐下。
商羽听到隋靖这家伙装逼,咬得牙都碎了。
他还记得隋靖每晚折磨他,仅一只胳膊就能压住他上下其手,连他哭了也不放过,还让他哭得再大点声。
明明他才是太子妃,隋靖却要逼他在床上叫夫君,然后笑嘻嘻地回一句哎娘子我在。
无数个屈辱的日夜,商羽一想就生气。
很有必要公报私仇,商羽觉得。
“安静,有什么事下课再说。”
隋靖一开口,原本围在他身边的少年们立刻都听话地回到自己位置,比夫子以往拿板子恐吓都管用。
“对了,这个位置之前的人呢?”隋靖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伸开双臂试了一下桌子,觉得非常不错。
“他……三个月都没来了。”
“看来是不会再来了,那正好,以后我便坐在这里罢,父亲叫我在出征前来听课,我也呆不久。”
隋靖伸臂抹了一下桌上的灰,入乡随俗,光明正大地鸠占鹊巢了。
商羽再也忍不住,让茗砚猛地推开门,撞得门板都弹到墙上摇摇欲坠。
“太子殿下到”茗砚高喊。
所有人俱是脸色一变,谁也不知道商羽什么时候来的,在外边呆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