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微微发热,任锦欢垂下眼眸,不着痕迹抚平内心那丝波澜,靠在墙上探究道:“临行前来关心一下我这个一夜情对象?”
“对,是关心。”对方坦然道。
“如果我说不舒服,你打算怎么办?”
随即,金向棠一只脚迈进屋内,凑到他身前,将任锦欢最喜欢的那条领带捏在手中,徐徐抚摸,假情假意道:“那我下次轻点。”
下次?任锦欢不由抬眉,手掌抵在他胸口,往前一推,笑盈盈道:“你想得美。”
被推出门外的金向棠笑着举起双手,粲然转身,毫不惦记地潇洒道:“走啦!”
他眼睛明亮看了会儿,最后把大门关上,在寂静中缓缓发出叹息。
热水冲走一天疲惫,但一清二楚的性爱痕迹及酸痛感仍留在身上,任锦欢回味起昨日两人的疯狂,心中忽明忽暗。
时露那天的质问令他突然想放纵自己,大概是习惯了平常规律的生活,也开始期待涟漪。和金向棠上床有许多模糊因素,无法说清哪一个才是根源。人的骨子里存有贱性,那些得不到的就像“庐山烟雨浙江潮,未至千般恨不消”,他觉得他对金向棠也应是如此,一时的寂寞与新鲜产生了冲动,说不定上完床后便妄念不再,可是刚刚,对方就那样随随便便地走了,心里竟失落起来。
失落就像朦胧山月,他陷入其中,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零点提醒,将他拉回清明现实。
不能再想了,再往下,就危险了。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只是时间问题,暧昧虽然美好,但亦可以说断就断,男人的无情精明之处,就在于能在爱欲中把理性与感性盘算得很清楚,哪些是灵魂之爱,哪些是肉体之爱,抽丝剥茧般明明白白。
他和金向棠都知道。
……
任锦欢发现自己有起床气,这是刚刚才意识到的。
金向棠打来电话时,他尚在深眠中,才六点,天也没亮。对方说就在门口,让他开下门。
“干什么?”他眉心紧蹙,眼睛实在睁不开。
“小锦老师,你送送我吧。”
“不送,我要睡觉……”意识不清,回复得有气无力。
“我接下来就要闻两周的咖喱味了,我真受不了那味道,万一被熏死了,这可是你和我的最后一面。”
“那你就被熏死吧。”他长长呼吸,耐心快被消磨殆尽。
“你真不送啊?”
烦躁感顿时涌起,任锦欢脱口而出:“你他妈昨晚才跟我说,凭什么让我送你!”
那边顿了顿,不知悔改笑道:“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啊……”
“你要滚就滚!”
“可是我想见你。”
“滚!”
“那要不我进去,你能说下房门密码吗?”
任锦欢被折磨得没法,飞快含糊说了串数字,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清。
平静再次降临。
半晌过后,就在他即将重回睡眠时,一个极轻的吻落在他脸颊,有声音温柔道:“我走了……”
像月亮沉入山中,突然的失重感让他一下睁开眼,可是
只是一个梦。
梦境与现实衔接得几乎毫无破绽,他坐在床上,恍然若失,把那点失落抽丝般扯回心里。
而同时,金向棠站在门外,手指停在拨打键上方,顿了许久,但最终还是没按下去。
他走入了电梯。
略酸的一章~
其实酸文才是我的舒适区(??ˇ?ˇ?)
灵犀如织>>24(上)
经营分析组的周会开到中途,气氛有些不对劲,明明同一个需求,孙志作为组,但孙志一直持着缩头温吞的隐忍模样,反而将他对比得咄咄逼人、以下犯上。
任锦欢瞥了眼来旁听的
周会结束,Thomas约任锦欢喝咖啡,果然提到这事,意思是要不要我去聊聊。阿拉丁的
一场会听下来,谁是组里的种子选手,谁又是边缘人物,谁与谁关系好、抑或不好,谁在leader的信赖圈这些
任锦欢知道对方说的是江耀,但不想将事情上升到这种层面,委婉拦住他,Thomas听出他护人意思,也给了次机会,笑面虎一般建议道:“年轻专业人才固然可贵,但如果没有基本的服从性,对于团队来说只能成为害群之马。”
说起这事也够两难,为了照顾秦恒和余副总的面子,他怎么着也得让孙志至少待够半年才能另作安排,而江耀的性子他知晓,只服从认可的人,加之来到战研脱离了原先的优势领域,能感觉出对方的不适应。
他回想起之前还在文延部门时的旧事,团队手下数量一点点由少变多,而江耀是他尚未成为经理时,亲自面试招聘的第一人,互相选择了彼此,度过了磨合期,也投注了时间与心血,共同完成过大大小小项目,有识于微时的特殊意义。他和江耀并非天生默契的上下级,但时间给了两人宽容。
“同甘共苦”在人际关系中犹如白月光一般存在,要不谁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呢?
两相权衡下,他决定还是得和江耀谈谈,如果真到劝退结局,那就太残忍了。
然而,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谈谈一事还未开始,千人大群爆出骚动,国内电商运营指出江耀提供了错误数据导致业务决策有偏,江耀坚称孙志传递给他的需求信息就是如此,而孙志则称他曲解了自己意思,并抛出与业务的聊天记录。
江耀没有证据记录,他与孙志这次刚好是口头沟通。这锅他只能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