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骞意外地瞥了程铄一眼,“也行,反正你也不是没有在莫蓝酒吧过夜的经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程铄摇头,神色无比认真,“我不会。”
把老板和老板娘送到酒吧,任务大功告成,司机立即调头,开车回家睡大觉去了。
这时酒吧已经打烊,陆淮骞对程铄说:“钥匙在我的右手边裤子口袋里。”
程铄会了意,先是小心翼翼地解开陆淮骞的风衣纽扣,再轻而慢地将衣襟拨至一边,最后试探地将指尖伸进口袋,一点一点往下,生怕碰到陆淮骞大腿被喊非礼似的。
陆淮骞见状笑了,故意使出激将法,“程铄,你怕不是男德班出来的优秀学员吧?”
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我既然都放话让你拿钥匙了,被你不小心摸两把也没关系的。”
对方调侃的意味过于明显,右手都不能动了嘴还那么欠,程铄懒得搭理,干脆敞开了掏,口袋挺深,他掏了好久才掏到。
取出钥匙之前,程铄心里气不过,指腹顺着往里摸了两把,指骨不可避免地蹭到腿间,接着装乖道歉,双方都很熟悉的一套流程。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手指抽筋了,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陆淮骞笑意盈盈,摆了摆健全的左手,“都说了没关系。”
来到酒吧二楼。
陆淮骞立刻倒上客厅沙发,坐姿还是懒散的坐姿,神态还是吊儿郎当的神态,只除了纱布绕过的后颈和裹有石膏的右手,和以往没有任何差别。
程铄并没有跟着坐下,“我去给你充点口服的药剂吧。”
陆淮骞急忙说:“别。”
“为什么?”
“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
恍惚间,程铄觉得自己在哄小孩,“喝药会好的快一些。”
陆淮骞固执己见,“都快凌晨两点了,实在是太晚了,明早再喝吧。”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我的手已经很疼了,你还要让我喝那么苦的药,来折磨我的胃,我会更难受的,我一难受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反而不利于手腕的恢复,你说是吧?”
歪理一堆,程铄腹诽道。
他无法说服一个不想喝药的成年人喝药,更何况眼前这位,曾经自我评价脸皮很厚不得不说,陆淮骞有较为清晰的自我认知。
程铄无可奈何地点头说是。
他想了想,又问:“那今晚我们怎么睡?”
“你现在就要睡觉了?”陆淮骞震惊。
“你又不喝药,难道现在还不睡觉吗?”程铄更震惊,“这都快凌晨两点了。”
语罢,又添上一句,“早点休息,有利于病情的好转。”
陆淮骞自动忽视了后半句,“我现在还不想睡。”
末了,他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我手疼,疼得睡不着,我得找个人陪我聊天,转移注意力。”
程铄沉默良久。
还是秉持着照顾病人心情的原则,妥协了。
他的屁股才沾到陆淮骞对面的小沙发,就听到对方不满的抱怨,“你坐那么远干什么,你坐到我身边来啊。”
见程铄神色迟疑,陆淮骞果断卖惨,声音由中气十足变得气若游丝,“我疼得说话都说不大声了,你坐那么远,我怕你听不见。”
程铄一抬眸,就瞥见陆淮骞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知道,这都是借口。
不过他懒得和对方掰扯,看破不说破,默默坐到陆淮骞的身边。
陆淮骞不动声色地用左臂圈住程铄的腰,对方没有挣扎,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的排斥,听话的像一只顺过毛的猫,可能是顾及他的伤势。
于是他得寸进尺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会不会怪我一晚上都没有回你消息?”
程铄眼睫颤了一下,“回我的消息,并不是你的义务。”
陆淮骞眉目间的笑意变深了许多,看起来竟然不像在笑了,“晚上我并不在宴会厅,只不过大家好像都不知道,我也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
“傍晚的时候,我爸突发急性病,我和妈一起陪着去医院了,淮轩留下来招待客人,你晚上应该有看见他。”
程铄神色微微一诧。
“按理说,我是生日会的主角,留在宴会厅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淮轩,但是这次的生日会是淮轩一手操办的,我并不知道流程,再加上大多数人都是冲着巴结淮轩来的,我留下来的用处不大,不如淮轩留下来。”
“到医院后,我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忙完了能休息一下,打开微信看到你发的消息,说曹健骚扰你,再过两分钟,你的求救短信和电话就来了,接通之后,我听到你和曹健在那周旋,我是一句话都没敢说。”
陆淮骞翻出了求救短信,拿给程铄看。
【SOS求助!我遇到了紧急情况,需向您求助。您是我的紧急联系人,因此会收到信息,我现在的位置是北纬N30度21′59.30″,东经E118度49′21.25″。当前可能不方便接电话,请谨慎回电。】
“我了解过求救功能,知道是手机系统自动发的短信,我给你回了消息,你果然没有理我,我猜你是不方便,叫上司机一起去追你的定位。”
“一路上,我一共多少收到十几条短信,你的定位一直在变,变得很快。”
“最可怕的,还是后来通话突然断了,我担心是你暗中求救被曹健发现了,只好安慰自己,在电话挂断之前,我没有听到你和他撕破脸皮,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坏。”
程铄解释道:“那时候应该是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