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着给喜欢的人做吃的。”
“喔,原来将军是拿本官当试验品啊,将军是喜欢上了哪家姑娘?”覃皓之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喜欢的人,指的是他。
赵恒眸光微闪,怕太急功近利吓着他,便轻笑着说你猜?
覃皓之摇头失笑,唇红齿白的煞是好看,赵恒赶紧撇头转移视线,再盯下去他怕他会将人掳走,忙从食盒下面拿出几包茶道:“新得的几包茶,我留着没用,送你了。”
覃皓之素爱喝茶,瞧见赵恒给他带来了上好的碧螺春,惊讶道:“你这般讨好我是为何?”
“我这是真心待你,何来讨好之说。”赵恒佯装生气地将茶搁在案上:“你莫不是还不把我当朋友?”
覃皓之微怔,许是性子问题,除了少时好友,当官这些年,竟是一个朋友也没交到。
他一般办完公事便会闲置在府看书,宴会邀请除非必要否则向来不参加,人们当他性子淡漠,久而久之竟也没人主动同他来往,他一个在家中看书也乐得清净,像赵恒这样缠着他当朋友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说不出好歹却也不讨厌,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也觉得大将军是个可以深交之人,但他们毕竟还不熟识,说是朋友确是有点勉强了,因为他还不能理直气壮地享受他对他的好意,赵恒这么做他会觉得受之有愧,即使那只是几包茶:“你这样我很为难。”
今日这般劳苦换来一句很为难,赵恒心里很不是滋味,咧着嘴脸凑近覃皓之,见他不适应地微微往后仰,不爽得伸出手指弹了弹他光洁的额头:“既是为难,日后就对我好一些,乖乖听话收下它,我带过来也很辛苦。”
忽然被弹额头,覃皓之愣了一瞬,听赵恒这么说他也不好发火,磕磕绊绊地说:“知晓了,我收便是,你、你离我远点。”
他将半边身子都探在他上方的赵恒推开:“你回去还是多学些礼节为妙,如此莽撞也不怕得罪人。”
瞧他气得俊颜微红,赵恒觉得实在有趣得紧,美人一怒,肤如胭脂,眼如侵泡在水中的墨玉,让人更想欺负,直到让他落泪为止。
赵恒坐回原位,想了想道:“我们日后都一起用晚膳吧?”
覃皓之摇摇头:“我有好些时日没在家中用晚膳,内眷已多有微词,还是作罢吧。”
赵恒埋怨道:“你瞧你整日这般繁忙,我只是让你陪我一起用晚膳,你都这般磨叽,你回去也能陪妻儿,我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容易有你这么个朋友,你还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吃晚膳,你良心何在啊,刚刚还吃了我亲手做的绿豆糕,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覃皓之不知赵恒哪学来的这怨妇口吻,特有损战神颜面,再说这人书到底读了多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岂是用在这上面的,若被他人听见起误会了怎办?
他无奈地笑道:“你就别打趣我了,再过几日我应当就清闲了,到时再一起出去喝酒。”
“嗯?当真?”
“当真,这些时日交接的案子也快办完了,我再整顿一下内部,便可轻松些了。”
赵恒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心里隐隐有了主意,瞧覃皓之又拿起公文继续看,他道:“那你一会不陪我用晚膳了?”
“嗯。”
“你回府都在做什么?”
“办公。”
“除了办公呢?”
“看书。”
“除了看书呢?”
覃皓之愣道:“作画。”
“除了作画?”
“没了。”
“你与妻子的感情不应该如胶似漆吗?你怎都没提到她?”
“……”覃皓之撇了一眼赵恒,奈何赵恒戴着面具,神色显露不清,他都不知这面具下是不是戏耍人的神情,只能瞧出他嘴角微弯,隐有逗弄之意,覃皓之气得瞪眼道:“我还有文书要看,你若无事便回去吧,多花点心思去追求你喜欢的姑娘才是正理,在这和我插科打诨有什么意思。”
这赵恒总能惹他生气,偏偏他还赶不走人。
赵恒坐了半个时辰才离开,覃皓之看累了文书,闭眼歇息半晌,良久睁眼,看着搁在案上的茶包,嘴角轻扬。
其实,能出现一个真心待己的朋友,他心里很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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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赵恒从政事堂回将军府没多久,他公主府里又派人来说,梁氏拜贴说明日来访,宫里今夜也有皇宴要办,给即将要远嫁北漠和亲的七皇子践行。
赵恒只得潜行回公主府,虽然两厢都安排了身形气质和他有几分相似之人,戴上面具或面纱,一般人还真认不出,但长久以往难免不会生出事端,他来回走动也是累极,赵恒想着待七皇子和亲后,还是让皇兄将‘陵阳公主’送回太平郡。
夜里换上宫装便进宫去了。
先帝一共有九个子嗣,大皇子早夭,二皇子也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五皇子前几年出了意外死去,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早早封了王爷去封地,留在京中的也便只有未及冠的七皇子和两个年纪尚幼的皇子。
七皇子本以为他得了太后重用,这辈子定会辉煌无限,却不想被皇帝派去和亲,他身为男子却得给别国男子雌伏做小,看谁的眼光都幽怨无比,尤其是盯着陵阳公主的目光,似恨不得化作刀片,割下她一块块肉。
赵恒席间柔弱地笑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尤其是皇家这等弱肉强食之地,不是你是死便是我亡,皇家薄情,能放在心上用心对待的也就那几个,七皇子如此恨他,他也无法,他赵恒不是善良之辈,岂甘愿为人鱼肉。
太后在席间也多有催促他成亲,他左而言他混了过去,散宴后本想回府皇兄却派人喊他去密谈。
皇帝面色并不好看,现在他虽摆脱了摄政王与太后的掌控,然而那俩人在朝廷中根基过深,如今更是有心防他,他也动不得那俩人,终究是个隐患。
太后昨日更是暗示他,说谢太傅有意退出朝堂,念在其侍奉三代君主劳苦功高的份上,能否封个闲散侯王去太平郡修养?
一山岂能容二虎,皇帝知道太后这是要谢太傅代替陵阳掌管太平郡,太后义正言辞地道,史上哪有公主拥有自己的封地军队?先皇糊涂,皇帝也莫要糊涂了。
当年父皇一排众难给陵阳封地,也被人诟病良久,若太后他们非要为难陵阳,他如今才刚站稳脚步,也不知能否保得住陵阳,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以静制动,待惊鸿门搜索到更多的罪状,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皇兄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封地?”赵恒问。
皇帝叹了口气:“如今谢氏与摄政王按兵不动,朕难以剔除,你封地富饶,四周山谷众多,属于宜守难攻的地形,离皇城又远,恰是最适合养精蓄锐之地,若我估算的正确,他们应是想用你的封地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