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巷口无人……
他仰天长叹,孤单!
苏黛探出马车:“回去烫水浸衣,苍术燃烟消毒!”
霍唯激动地朝她招手,示意知晓。
一股力道将她拉回马车内,魏玉年紧紧攥着苏黛的手,迫使苏黛回头,苏黛挣脱不得,皱眉问道:
“为何不让我下去告诉那些巡捕?”
魏玉年抬眸,道:“这些流民被人故意放进华京,我若出面便是打草惊蛇。”
苏黛不可置信:“可华京城这么多百姓怎么办?”
魏玉年收回手,摩挲手指,事情复杂,他不想再同她过多解释其他:“这便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
一句自有安排便将她打发了,她担忧那么久,方才也不紧着和她解释,她不说话,闷闷生气。
半晌,魏玉年又道:“生气了?”
苏黛阴阳怪气:“怎敢,百姓的命是不如贵人的命值钱,也不知道我这命值不值。”
魏玉年眼中带着戏谑笑意,解释道:“我已提前安插进了人,暗中将这些流民聚集在此处,不会出什么岔子。”
苏黛道:“这么说起来,你岂不是很早便预料到了瘟疫?”
魏玉年眸色深沉:“水患之后,瘟疫必出。
“李清元想扶英王上位,流民进城多半是他的手笔,我只是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冒险。”
他老了,坐不住了,看来不久之后华京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可放任下去还是会有人染上瘟疫无辜惨死!”苏黛极其认真,“瘟疫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可”魏玉年支着头,语气闲闲,“朝堂更迭本身就会葬送一些无辜者性命。”
好似一瞬,坐在苏黛对面的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世子哥哥,苏黛有些晃神,下一瞬便听自己道:“如果无辜者是你如何?”
“我便做了这垫脚石又何妨。”
“天下间岂有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做成的事?”他默了一瞬,神色未明,“除非有山河录,找到藏宝图。”
苏黛顿了顿,抬眼看他,装作不知:“山河录已经毁了。”
“我亲眼所见。”
魏玉年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了话头:“听阿姐说锦儿使性子不见了。”
苏黛“嗯”了一声。
又听他道:“她那样的性子是该吃些苦头。”
苏黛心下被魏玉年说出的山河录激起一圈涟漪,有些心神不宁,看着窗外,未再多言,便也没注意到魏玉年一直撑头看她。
直到回了芳雅阁,苏黛才有一种不切实际之感。
不知呆坐多久,房间里只剩苍术燃烧的烟雾……
她惊觉魏玉年突然提及山河录,许是在试探。
她找出监寺留给她的信,最后看了一遍,目光锁定菩提之下几个大字,而后将信纸点燃,直到火苗吞噬殆尽,她才推开门,唤来明喜,附耳说了几句。
明喜听后重重点头。
“姑娘放心,我定将它全须全尾带回来。”
明喜是她最信得过的人,由她去广禅寺带回山河录苏黛是最放心的。
“不必今日去,你寻个无人注意的时机悄悄去即可。”
“切记不要被人发现!”
明喜重重点头。
她思索许久,还是决定将山河录带回来,只有藏在自己身边她才能放心。
天色渐暮,她想起还没有魏锦云的消息,问道:“魏锦云找回来了吗?”
明喜道:“还未,国公爷知道了大发雷霆,说城里最近流民多,怕她遇到危险,遣了好多人出去找,世子爷也遣人去了。”
苏黛道:“报官了?”
明喜回:“夫人不准报官,”明喜添了热茶,继续道,“且官就在咱们府里呀!”
原本苏黛觉得魏锦云只是使性子,偷偷跑回了府,抑或出去散散心,可如今看到街边流民,才发觉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她不由得也心下焦急起来,是不是今日她话说重了?
她披了件衣裳,对明喜道:“走,去海棠苑。”
海棠苑是姨母住所,平日姨母和国公爷并未住在一块。
苏黛到时天色已暗,姨母房间烛火未灭。
海棠苑安静得吓人,连小厮都遣出去了,只剩两个差使丫鬟。
苏黛站在门前,有些犹疑,正要敲门,便听里面传来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