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1”

“新年快乐!”

烟花炸开,照亮了江岸边的天空,恍惚间,我听到了人们的欢呼声。

不知不觉我也笑了起来,烟花的光柔和地照亮我的脸。一如当年那场烟花。

江叙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从背后抱住了我,脑袋抵在我肩上。

“新的一年快乐。”他轻声说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

你是忽如其来的一场雨。

从此我肆意盛开。

番外一

“哎叙叙。”姥姥突然煞有其事地开口,“你看到昨天来的那一家人没有啊。”

江叙正在认真地喝粥,闻言抬起了头,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

昨天有两个人来看房了,一个16岁左右的哥哥,和一个苍白的女人。

女人虽然一脸病态,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但是看得出来年轻时很漂亮,男孩也很白,不过白里透着点红,长得也很精致。

这个居民楼什么时候来过长得这么漂亮的两人,当时就很多人凑热闹。江叙刚下小学回家,也看了两眼,便回屋写作业了。

姥姥继续说:“好像马上要搬过来了。”

“姥姥,”江叙看着姥姥碗里还剩一半的粥,“快喝,我要洗碗。”

姥姥闻言,也不再开口,乐呵呵地喝起了粥。

江叙洗完便听到一阵骂声,他好奇地推开了窗去看,是昨天那两人。

昨天还安安静静的苍白女人,今天却涨红了脸,因为她是坐在轮椅上被少年推着的。

“我还走得动!谁要你推我了!”女人骂道,想从轮椅上起来,撑着颤颤巍巍地站了一半,又泄了气一屁股坐下。

少年冷眼旁观着,见她放弃了又推着往前走。??0。⒌⒏⒏,⒌…⒐0^

女人又骂:“狗东西!我还没死!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你开心吧?我再也不能找男人来恶心你了开心吧!”

少年没说话,忽视周围走廊人们的打量,在看怎样才能不费力地把女人和轮椅一起抬上去。

女人的骂声不停,江叙却没有了再听下去的兴趣,关上窗,看起了书。

姥姥身体还很好,总是和邻居在走廊聊天,江叙听着听着也知道了那家人的事情。

女人是个给钱就上的,少年可能是还没成年的原因,在做着一些小工。

这种不光彩的小料,在街坊邻居间总是传得飞快。

后来又听说少年成年后就去酒保干活了,不知道是正经的还是做着跟他妈一样的事情。

听闻女人死后还是江叙马上初一的事情,也是少年刚成年不久。每天少了女人的骂声,倒也显得清净不少。

初一的时候开始有了晚自习,江叙实在不放心姥姥,也是因为节约住宿费,便跟老师提出了每晚回家的时候。老师虽然担心,但是看在江叙这么坚决的份上,最后还是同意了。

但这还是江叙第一次这么晚一个人独自走夜路,连路灯都很昏暗。他默默握紧了书包的带子。

然后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人。有些消瘦的身影,微微弯曲地走在前面,江叙认出这是那个少年,叫做岑溯。

他好像太过疲惫,没有发现后面跟着的江叙,向前走着,江叙也没有主动去打招呼。

只是这条路多了一个人的陪伴,让得江叙稍稍安下了心。

自从父母死后,其实自己很害怕一个人,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有人陪的感觉,虽然那人并不知晓。

后来他经常会去注意那个在他前面的身影。少年也许是工作太累了,从来不会注意后面有什么,江叙也保持着这段不会太近的距离。

这种距离一直持续到高三。

岑溯一定不会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默默陪伴了他好多年。

后来他们第一次搭话,江叙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笨蛋。笨蛋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其实根本没有注意到无风自动的窗帘,和自己仓皇的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明明白白地映入江叙眼中。

江叙有些想笑,但是还是默许甚至纵容了那人对他的窥视。

姥姥去世之后,江叙独自一人去了墓地。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江叙摸着墓碑上还崭新的照片,“他过得并不好,我看着挺心疼的。”

他顿了片刻,笑道:“我想对他好。”

“我们都会好好的。”

照片上的姥姥笑得很开心。

江叙醒来,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怀里的人估计是被他的动作吵醒,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

“再睡一会儿。”江叙笑着重新搂住他,闭上了眼。

岑溯嗯了一声,乖乖地没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