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算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同居了嘛?”

江叙笑了一声,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胸腔,“是啊,记得付我房租啊,你的债又多了。”

没等我说话,他好像被自己逗笑了,下巴抵在我肩上。

“骗你的。”

22.烟火

到了小年的时候,我正式放假成为了一个闲人,江叙倒是挺高兴,老是拉着我瘫在沙发上,他学习我玩手机。

或许我俩老是待在一起,进进出出,我总觉得邻居们的眼神不太对,江叙告诉我不要在意。

然后我莫名就被安抚了。

三十这天我们一起去墓地看了姥姥,石碑上姥姥的照片还是温柔地笑着。江叙摆放了新的一束花,拿纸巾擦了擦石碑。

“回去吧。”江叙转身拉住我的手。

大街上人特别多,来来往往载着年货。我挣脱开了江叙的手,没让他继续牵着。江叙不满地看了我好久,生着闷气走在前面去了,我无奈地快步跟上,与他并肩同行。

快到小区的时候,江叙停下来脚步,开口道:“我去买点东西。”我点了点头,刚准备跟上去,江叙恶狠狠地说:“不许跟着。”

我忍着笑看着江叙一步三回头地走开。

我转身像小区里走去,平时不怎么看得到的人也多了起来。到了楼道,更有在贴年画对联的人。

我突然觉得这好像是我妈去世后,我过得最好的一个春节。

我到了7楼走廊,有几个女人在聊着天,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张婶画了一个艳俗的妆,正在和其他中年女人说笑,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自从那次香肠事件之后,我再也没跟她说过话 。

我心里紧了紧,想直接越过她们走过去。

“我说岑溯啊,你一天缠着人家江叙干什么啊?”张婶讥讽地说道,“人家可跟你不一样,正儿八经的高中生,你不要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

我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

周围贴对联的一些人也停下了动作,把目光投在这边。

“两大男人,天天凑在一起…”张婶跟其他几个人啧道,“不知道一天在家里干些什么勾当。”

“前段时间没住一起还好,最近哦还住一起了…”另一个人插嘴

“还能干什么…怎么不知廉耻…”

张婶看向我,目光带着恶意,“你就这样去勾引江叙?倒是跟你妈一样…”

我的脸白了一刹,紧锁着眉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当我们这些街坊邻居都不知道是吧?”张婶开始咄咄逼人起来,“别以为没人看见,你们偷偷牵手 ,恶不恶心啊两男的…”

“碍你眼了?”我笑道,“两男的牵手怎么了?犯法了?”

张婶愣了一下,怒道:“你自己作践,还拉人江叙下水!你这样让他姥姥怎么想!”

“是了,”张婶冷笑一声,“邓婆婆去世,更便宜了你是吧,我说你当时怎么这么殷勤呢,目的在这儿呢!”

“你他妈在说什么!”我瞪大了眼,咬着牙开口。

“你还急眼呢,被我说中了是吧。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妈什么性子,你果然全遗传到了…”

“够了!”

正当我要反驳的时候,江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偏过头,江叙手里提了一袋东西,正从转角过来。

他脸色很不好,拉过了一下我的手让我站在了他后面。张婶看到我俩牵着的手,脸上露出恶心的神色,张了张嘴准备开口。

“张婶,今天三十何必给大家找不愉快。”江叙淡淡说道,“我家的事情还听不到你操心吧。”

张婶瞪大了眼,“你在说什么江叙!我是在为你好!”

“是吗,”江叙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谢谢关心,我过得挺好的,不需要别人过问我的生活。”

“我和一个男的还是一个女的住一起也跟你们没有关系。”江叙看向周围,鞠了一躬,“这么多年谢谢叔叔婶婶们的照顾,这份情谊江叙记在心里。”

“但是我自己的事情,也不想别人来说三道四。你们自己想说什么自己就说吧,当我面也没关系。”江叙冷了神色,“但是还是不要特意来告诉我了。”

“提前说一句新年快乐,我们先走一步了。”说完,江叙牵着愣神的我,擦过张婶的肩走了过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愣神片刻,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偏过头看向江叙,他没有多少表情,也没有看我。

我沉下眼眸,心里却难过起来。

如此之后,江叙在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也算得上是孤身一人。

江叙关上门,把那袋东西放桌上打开了,是一些烟花,我愣了一下,看向他,江叙抽出一些,看着我笑:“今晚去玩这个吧。”

我没有拒绝,跟江叙一起换了衣服便出门了,一路上收到很多注目礼,倒没有人凑上来说话。一直到江边,我和江叙都没有开口。

“啪”江叙点燃一根,放我手里,金色的烟花在顶部绽放,照亮了我的眼睛。我举过头顶,对准了天空。

天空阴沉沉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黑色的云盖住了光亮,只有远处的建筑在江面投下绚烂的灯光。

我看着烟花棒逐渐燃烧,直抵根部。江叙伸过手,抽过我手中燃尽的烟花棒,然后又点燃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