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手机，嗯了一声，江叙挂断了电话，我抬头看着亮着红灯的急救室发呆。

不久后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 我偏头看去。

江叙大喘着气，这么冷的天，额发却被汗打湿了。

他看到我，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 随后看着还没关灯的急救室发呆。

看着他那副样子，我突然有些心疼。

江叙缓缓走过来，坐在了我旁边。

一时间没人说话，连呼吸都有些紧张起来。

门开了，江叙一下就站起来，走向医生。

“别担心，已经没事了。”医生指挥后面的人把担架推了出来，姥姥还戴着呼吸机，还是那副苍白的样子。

可是我已经看到了老年的暮气，有些心酸地吸了吸鼻子。

江叙走上前去，握住姥姥的手。

“姥姥…”他轻声唤道，没有得到回应。

到了病房，江叙给姥姥盖好被子，便和我一起去看了医生。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年纪大了。”医生看着眼前还有些稚气的少年，叹了口气，“好好陪陪她吧。”

江叙没有说话，我看着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迷茫的样子。

医院里好像无论怎样都带着一股寒气，大概这是它最该有的气氛。

江叙拿着一些单子，走在前面。我有些不忍地走上前，牵住了他的手。

江叙看了我一眼，垂下了眸。

他没有笑，我也没有说话。

周围没人，大概是冷得不想出来，我和江叙牵着手，走进了病房。

我还要上班，江叙说他已经跟老师请了假，学校那边也让他好好照顾姥姥。

“我晚上再来看姥姥。”我看着他没有生气的脸，心疼地说道。

江叙点了点头，捏了一下我的手。

我走了出去，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江叙握着姥姥的手，缓缓把脸贴了上去。

我关上门，忍不住模糊了眼眶。

到酒吧的时候，我满是心不在焉，惹来了经理的不满。

“经理，”我抱歉地看着他，“我可以先预支一点工资嘛？”

“预支？”经理皱着眉头看我，十分地不满意，“那可不行，员工就没有开这个先例的。”

“求你了经理我真的有急用。”我焦急地说道，“我可以签协议 ，我可以免费打一个月工补上。”

经理好像被我说动了，毕竟这可是不赔钱的买卖。

我继续拉下脸求他，终于让经理不耐烦地给我支了三个月的工资，虽然不多，但好歹姥姥的住院费应该是够了。

下班后我匆忙赶去了医院，已经很晚了，医院悄无声息，只有走廊苍白的灯光亮着。

我站在门口，平缓了一下呼吸，推开门轻声走了进去。

姥姥还是没有醒，不过脸色好了很多。江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着眼。

“江叙…”我走过去叫他，江叙没有回我，似乎是睡着了。

看着他疲惫的面色，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拿过一旁的热水壶去接热水。

滚烫的热水流入壶中，升腾的水汽，模糊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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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新年

盖好瓶盖，我抹掉眼泪，回到了病房，病房很安静，只有点滴偶尔的滴水声。

我轻轻地把热水壶放下，江叙直起了身，看着我。

“你醒啦。”

江叙点点头，第一时间去查看姥姥的情况 看着姥姥明显变好的神色 ，松了口气。

我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不早了，你刚下班，”江叙回头倒了杯热水递给我，“快回去休息吧。”

我接过热水，感觉冰凉的手逐渐被暖和起来。

“没关系，”看着他疲惫的神色，我拿杯子的手握了一下，“你也很累了，快休息休息。”

江叙无奈地看着执着的我，也没有继续强求，他让我坐在椅子上，自己去坐一边的凳子。

我拗不过他，被他强行按在了椅子上。

江叙拿出让人带来的书包，轻轻翻起了课本，偶尔抬眼看看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