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铮忽地笑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没有。”温云致又将视线移到她身上,袖子下的手却攥紧了。

沈玉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紧逼的视线似乎要将他剥开了。

温云致同样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眸中激荡着无数情绪。

他脑中闪过无数画面,一会儿是三年前沈玉铮和赵良笙站在一起的画面,一会儿是刚才酒楼中,赵良笙抱着沈玉铮的样子。

不管哪个样子,他似乎都是个局外人。

他不择手段想插进去,以为用时间、用权势,用尽一切总能将他想要的夺来。

但他做的越多,错的越离谱,阿铮也就越厌恶他。

如今他已经不知道做什么好了,也许他真的不该再纠缠了。

温云致紧盯着她,忽然倾身往前,单膝跪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沈玉铮挑了挑眉。

温云致微仰着头,慢慢靠近,呼吸也越来越近。

沈玉铮没动,只脸色平静地看着他。

温云致心中的痛苦快要溢了出来,在快贴近沈玉铮脸时,他停了下来,呼吸轻颤:“赵良笙才是你喜欢的人对吗?”

“温云致你……”

“如果有选择,你永远都不会选我对吧?”

沈玉铮拧起眉:“不要拿自己跟赵良笙比。”

温云致苦涩笑了一声,果然连放在一起比较,阿铮都不愿呐。

“如果没有赵良笙呢,你会不会选我?如果一开始赵良笙就不存在……”

“温云致!”沈玉铮骤然打断他,“你想干什么?你还想再毁了赵良笙一次吗?”

温云致动了动唇,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沈玉铮心烦意躁,一方面是因为今晚赵良笙忽然而来的表白,另一方面是温云致这副非要跟赵良笙比的样子。

在她心里,这本就是两个人。

而她也极为不喜欢,做这种二选一的游戏。

“温云致我……”

“主子!”她话没说完,马车外一道急促的声音传了起来。

沈玉铮倏地掀开帘子,就见红舒气喘吁吁地站在马车外。

“主子,陆家军有动静了。”

沈玉铮眉心一凝,立马吩咐:“去大理寺,另外把梅焕汪禅他们都叫回来。”

红舒立马跑开,沈玉铮这时看向温云致:“你跟我一起去大理寺。”

温云致从刚才就回过神来,一听红舒的禀报,也顾不得内心的痛苦了。“这很可能是个陷阱,怎么这么凑巧,刚好在你生辰前一天,陆家军有了动静。你还记得若琬郡主说过什么?”

沈玉铮脸色凝重地点头:“我知道,可不管是不是陷阱,这也是我等了很久的机会。”

沈玉铮这些时日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逼若琬郡主出手。

等到了大理寺,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赶回去了。

沈玉铮正要召集人手,忽然看了温云致一眼,但很快她就收了回去。

一众人进了议事厅,这会儿沈玉铮才弄清楚陆家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陆弗宙要回胶州驻军,自从之前他回京,陆家就有意将他留在京中,甚至请到了圣旨。

但不知怎么回事,过了这么久,陆弗宙竟然又要回到胶州去。

梅焕道:“陆弗宙这次回胶州之前,还有个军械官的官职在身。陛下命他护送东川、台州两地的驻军军械。大人之前让我们暗中盯着陆家的动静,果然发现陆弗宙这次护送的军械与登记在库的军械,数量不一致。“

汪禅接着道:“而且是在出城时,忽然多了五十箱军械。城门守卫不会检查这些,但我们的探子却看的一清二楚。”

沈玉铮道:“调集人手,先跟上去。另外派人去告知刑指挥使,请他调派人手,暗中跟着。”

她安排好后,梅焕和汪禅立马行动起来。

沈玉铮倒了一杯茶,目光却看向了温云致。

温云致锁着眉,似乎在考虑追上去的危险性。

沈玉铮将这杯茶递给了温云致,笑着道:“你担心什么?你身旁跟着的人,不是足以保护我们两人了吗?”

温云致一想也是,他心里刚放心下来,又被沈玉铮递过来的茶惊住了。

沈玉铮晃了晃杯子:“喝口茶,今晚估计一夜都无法睡了。”

“好。”

温云致接了过来,一会儿就喝完了。

他放下杯子,看向沈玉铮:“今晚我会一直跟着你,我身边的人也会优先保证你的安全。若是能查出什么是好事,但若是不能,阿铮我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