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说捆不住她的心吗?

她不是邀请他试一试吗?

他就应该!!!

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反而站在这里,不敢进去。

他心中一片焦躁、不安,像夏日傍晚骤然下起的潮湿闷热的雨。明明没有淋湿,却浑身黏腻难受,处处不得痛快。

此刻他想进去狠狠将沈玉铮收拾一顿,让她再也不敢轻易说离开。

可他又知道哪怕他真的将她手脚打断,沈玉铮也不会放弃离开。

那副柔弱的身躯里有倔强不屈的灵魂,身心似剑,铁骨铮铮,锋利逼人。他一边想驯服,一边又沉迷起来,最后自己被刺的满心狼狈、疯狂忘我。

沈玉铮……沈玉铮……

这三个字一从齿缝间吐出,无数复杂的、纠缠的、汹涌的情绪都涌了上来,让他咬牙切齿,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站了许久,忽然皱眉:“进去问问,云然姑姑看的怎么样了?”

砚光跑了进去,没一会儿跑了出来。“公子,云大夫说沈姨娘的脚没事了。”

温云致深深地看了一眼别庄,最后转身:“回城。”

*

温云致黑着脸出去后,沈玉铮反而愉悦地笑了出来。

就像一场拔河比赛,原先她是弱势,被人拽着、逼着一点点让出自己的地盘。

可现在她渐渐摸到了温云致的窍门,这场比赛,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没多久屋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提着药箱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立马想到之前温云致说的话,这女子是太后身边的人。

沈玉铮坐了起来,正要下床,被云然拦住了。“脚受伤了,就别乱动了。”

说完,云然上下打量着沈玉铮。

沈玉铮便任由她打量,同时吩咐小翠去倒茶。

“确实长得很好看,眼睛漂亮,脸也白,这胸也……”

沈玉铮脸色绷不住了,立马打断她:“云大夫,还请您看看我脚上的伤吧。”

云然“哦”了一声,低下头,将温云致之前包扎的棉巾扯开了,又仔细看了看脚腕上的伤,忽然她抬起头道:“这伤是你自己弄的吧?”

沈玉铮一怔,想到之后云然回去肯定会说给太后听,于是诚实点了点头。

“啧啧,你对自己下手也挺狠啊。不过既是自己下的手,都避开了骨头,敷点药,过一段时间就能好了。”云然说着从药箱中拿出一个药瓶,“这是祛疤的药,这么白的皮肤还是别留下了疤痕。”

沈玉铮很认真地道谢:“多谢云大夫。”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小云致的。”云然收拾好药箱,站起来笑道。

沈玉铮放心了些,这时小翠将热茶端了上来。

云然摆了摆手:“不喝茶了,我还得回去告诉温迎你长什么样呢。”

云然冲她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温迎让我给你带句话,你想要的身份,她已经帮你办好了。温迎还说,她希望下次见见你。”

沈玉铮正色道:“麻烦云大夫帮我带句话,玉铮一定当面谢过太后。”

“话会帮你带到,我走了。”云然性格率直洒脱,拎起药箱就出了门,小翠匆匆跟上去送人了。

沈玉铮低头,看着手中去疤痕的白瓷药瓶。

看来她给武昌王的东西,都如她所愿,被太后看到了。

而太后反馈给她的,便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不过这还不够,仅这一个身份怎么够。

在京城行走,想要自由,只有自己手上有权才行。

*

温云致离开后,派人将别庄看的死死的。

沈玉铮每天除了出门到院子里晒点太阳,其他什么事都不能干了。

而且从这天之后,温云致又许久没来了。

温云致有意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有关城外别庄的任何事。

这日他收到了林家的请帖,最近京城林家风头正盛。林家大公子林延冒着生命危险,查到了江南整个官场上下勾结、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证据,此证据被呈报到御前,朝野为之一震。

整个江南无数官员落马,而林延也因此升至都察院右都御史。

今日便是林家举行赏花宴的日子,也是林家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林家原是永州的一个小家族,因家中子弟出息,在朝中出仕者多,便在京城置办下了一个宅子。

可原先这宅子无人问津,如今林延一升职,林家的请帖都能送到温云致跟前了。

像温云致这些常跟陛下左右的人,都知晓这林家是要受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