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我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口中的“Redvein”,就如同“解药”和“Cure”,是红线症患者在国际上的另一个称呼。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周小姐言语里很是不认同,“可以选择不救,但不能羞辱人吧?”

沈鹜年轻轻放下筷子,并不反驳,只是笑着道:“希望周小姐永远天真善良。”

词都是好词,就是听着很不舒服。周小姐沉下脸来,我几乎能看到她内心对沈鹜年瞬间跌到负数的好感值。

我暗暗在桌下扯了扯沈鹜年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好了好了,我买完单了,我们走吧。”白祁轩连忙岔开话题,“周芸,你刚刚是不是说要回寺里帮你朋友求一串姻缘手串?走吧,我陪你一起。”他朝我使了个眼色,将车钥匙递过来,“你们先回车上等我们吧。”

出了素菜馆,我们便兵分两路,一对往停车场,一对往寺里去。

“哎,方才应该忍一忍的,看来周小姐不会喜欢我了。”前往停车场的路上,沈鹜年与我并肩而行,突然就叹了口气,显得颇为遗憾。

何止不喜欢啊,她一定会在自己的闺蜜群里把你批的一文不值,说你冷血无情还没礼貌。

“没事的,周小姐不会放在心上的。”我假惺惺地安慰他。

静了半晌,走了大约十来米,沈鹜年又再次开口。

“但说不定周小姐会喜欢祁轩,毕竟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同一类人是哪一类人,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道:“嗯,白哥性格好,做事稳重,人也长得不错,很适合当老公和父亲。以前一直有很多女生喜欢他的,他都没接受,不知道这回会不会开窍……”

他一个都没接受,所以让我产生了不该有的觊觎,觉得……自己也可以争取一下。

“你呢?”

“嗯?”我疑惑地看向沈鹜年,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停下脚步:“你喜欢他吗?”

他轻飘飘地将问题补全,如一道惊雷般猝不及防地砸向我。

我整个人怔愣在那里,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我当然也是喜欢他的。”我笑容僵硬,几乎要不敢直视对方,“他人那么好,谁会不喜欢啊。”

他看出来了?看出我喜欢白祁轩了?

我简直想要落荒而逃,可脚下湿冷的寒气一路上涌,冻住我的双腿,让我动弹不得。

“小骗子,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沈鹜年笑着微微俯身,“那我问得再直接点……”

人来人往中,他凑近我耳畔,如同毒蛇般险恶地吐息。

“你想跟他上床吗?”

第3章 要我帮你吗?

寒风吹拂过面庞,我试着调动唇舌,有力地回击,却只是发出自己都觉得孱弱的嗫嚅。

“你……你……”

他退开一些,好整以暇地观察着我的脸色:“我什么?”

五指在衣服口袋里用力握紧,我强撑着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弱势:“你、你不要胡说!”

脑海里思绪纷乱,暗流翻涌,充斥着各种猜想。一会儿是对白祁轩的怀疑但很快就被否定了,白祁轩不是会把私事到处说的人;一会儿又是对自己的怀疑可我对白祁轩的喜欢一直都是很克制的,好像也没到那样明显,明显到才见两回的人都能看出来的地步。

那到底沈鹜年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是单纯想要羞辱我,还是另有目的?

如果……如果小姨他们知道了可怎么办?再糟糕点,要是白祁轩的父母也知道了……那我怕是以后都回不了洛城了。

我要没有家了。

“你真是……”沈鹜年的视线在我脸上定了片刻,突然变换了语气,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没错,我就是在胡说。”

前一刻还咄咄逼人,下一刻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实在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以至于他都转身走出一段路了,我还愣愣站在原地。

他发现我没跟上,停下脚步回头叫我:“你还不走吗?小哭包。”

最后三个字,他带着点笑意从嘴里吐出,别有一番缱绻宠溺的滋味,就像在叫一只……可怜可爱的小狗。

我拧紧眉心跟上去,见他继续往前走,赶忙打开手机前置查看了下自己的眼睛,红确实是有点红,但不是因为哭了,纯粹就是昨天没睡好。

那之后我就不再跟沈鹜年说话了。

到了停车场,他让我先去车里等着,自己跑去游客服务中心的雨檐下抽烟。

我坐在车里远远看着,他一支接着一支,烟瘾大到吓人。从寺庙回来,趁上车之前抽一支烟,上个厕所的游客不少,却没有一个像他那样待那么久的。

约莫过了半小时,白祁轩与周小姐买完手串回来了,沈鹜年大概是看到了,这才离开游客服务中心来到车上。

回程的路好走很多,可能是都有些累了,没什么人说话,周小姐更是直接靠着车门睡着了。

沈鹜年在车上接了个电话,我也是昏昏欲睡,所以听得七七八八,只知道对面应该是他的下属,好像是跟他汇报工作进展来的。

“知道了……你们都当心些,检查仔细……先放着……年后我来安排……”

“徐獒的照片到了?”沈鹜年一挂断电话,白祁轩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眉心一动,没来由觉得徐獒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嗯,全都收到了,没有破损。”

白祁轩大大松了口气的模样:“那太好了。徐獒这个人可难搞了,对自己要求高,对别人要求也高……不,应该说苛刻。这要是弄坏他一张照片,他才不会讲什么情面,所有的照片还回去,他宁可不要搞什么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