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四处走动。爸爸去给你打野兔。”齐司泽贴着他的脸颊低语,顾柯侧过头,轻轻揪住他的衣领,使男人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唇。

“咳咳!”

洛可可不自在地咳嗽了一番。

一个缠绵的深吻结束后,齐司泽看了他一眼,然后纵马,跟少年一同跃入了林间。

顾柯看着远去两人的身影,眼神变得愈发复杂,重新回到椅子上坐着。

阳光太暖和了,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他不一会儿就懒洋洋的睡着了。

……

“等等。”

顾柯恍恍惚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看得不甚清晰,身后的男人调整了他端枪的姿势,他不敢走神了,瞄准着在树梢正在紧张看向四周野草的兔子。

“再等等,顾柯,等它低下头吃草的时候,那就是你的机会。”齐司泽在他耳边低语,等待野兔放松警惕低头啃食野草,轻声下令,“现在。”

开枪,“砰”地一声。

野兔在跳起来逃跑的一瞬应声毙命。

顾柯心惊肉跳,却又不由惊叹:“爸爸,我打到一只野兔了!”

“是啊,顾柯,很棒。”齐司泽撩开身下人垂落脸颊的一缕鬓发,顾柯的点了点头,脖子松弛下来,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这段记忆顾柯记得,这是他十七岁那年,男人带着他来这片森林打猎。

注意到前面有野兽在靠近,顾柯忙将猎枪上膛,鼻息瞄准声音来源,眯起一眼,再次射击。

这次一枪射中了狐狸。

“真漂亮的射击。”齐司泽拍了拍手掌,看上去是真心实意的夸奖,不像是安抚小孩子的,“如果满分一百分的话,顾柯,我给你打的是满分。”

“哼,虚伪!”

顾柯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起身打算去收检猎物,却身后的男人笑了起来,他偏过头,握紧了手中的猎枪,不高兴道:“齐司泽,你又在取笑我。”

“爸爸说过很多次了,不可以直呼爸爸名讳。”

“……”

“嗯?”

“你少管我。”

齐司泽走上前,捏着他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吻了又吻,这绝对不是父子之间该有距离。反而像是野兽在猎物到自己的猎物之后露出的满意的的神情,那时候的顾柯对男人一切都很排斥,不愿意和他亲近。

男人看懂了他的眼神,低下头吮去了一滴晶莹的汗珠,就像一只猛兽伏身袭咬猎物咽喉一般。

“爸爸是真的在夸奖你。”

“但你要知道,在爸爸面前,你还是一只小幼崽,爸爸肯定是比你厉害的。”

顾柯愈发看得不真切了,看着面前面孔模糊的继父,他忘记了好多。忘记了绝望和痛苦,忘记了反抗和斗争,微风吹拂到脸庞,一切都因为这个男人。

他的心脏在砰砰乱跳,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再做过噩梦了,齐司泽无时无刻都出现在他的梦中,像是在给他注入毒素一般。现在,他已经被这个蜘蛛牢牢缠在蛛网中,被注入了毒素,等待着蜘蛛把在某一天,把他拆骨入腹。

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好像,都快忘记了爸爸妈妈,忘记了他背负的仇恨,被男人的甜言蜜语迷惑。

当腰被勒紧,灼热的一个吻落到额头,顾柯从梦中醒过来了,缓缓的睁开眼。此刻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王本身并不强大,强大的是它所具有指使的能力。

从一开始,这个男人掌控着全局对吧?他情不自禁地望着这个男人,忽而凉风吹来,他不受控制的打了好几个喷嚏。齐司泽派人拿过毛毯,把他披在男孩身上。

“怎么打喷嚏了,是感冒了?”

顾柯小声说:“是有点,喉咙好痛……”

继父冷着脸看着周围的下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顾柯又说:“爸爸,好冷啊,我们快点回去好不好?我现在又冷又饿又困,我不想要吃野兔野狼了,我想要回去暖和一下,喝点热水。”

“好。”齐司泽垂下眼眸,并没有当着小继子的面去惩罚那群下人,只是替他理好衣服,“对了,爸爸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

顾柯看着他。

继父将一朵茂盛的野玫瑰递给了他。

“爸爸……”

顾柯愣了神。这种野玫瑰像是代表一种深邃而又复杂的情感,这种情感具体是什么,该如何去理解,去保存,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所措的把玫瑰握在手中,好似就握住了这浓烈的情感,然后震撼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好像懂了,又好像彻底迷惑了。

爱都是转瞬即逝,却如钻石一般永垂不朽。他现在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爱,他想要知道。

“好了,顾柯,我们回家吧。”齐司泽将野兔丢给了洛可可,用染血的拇指按了一下他的嘴唇,笑容温柔。

顾柯拉着他的手,与他并肩行走。

洛可可接过猎物,把野兔野狼等搬到马背上,然后牵着绳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今天又是满载而归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