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1)

忽然有人期待着问:“我们队伍里会不会跟着‘棘竹’?”

姜稚衣听着他们古怪的对话,疑惑道:“队伍里谁在没在,你们不知情吗?”

一名士兵答:“少夫人,‘棘竹’是我们玄策军最厉害的斥候,从没有他侦察不到的敌情,不过斥候不露真容,不对外道名姓,我们只知道他这个代号,也只有少数几人见过他,还只是见过他戴面具的样子,所以……”

三七叹了口气:“‘棘竹’不在队伍里,若是在,这仗早打赢了,另想他法吧。”

姜稚衣看着三七这副知情的模样,对上他的眼色,眨了眨眼。

三七仿佛看懂了她的疑问,对她点下头去。

策字一分为二,竹字当头,双朿为棘。棘竹,节皆有刺,可破以为弓,种以挡万千兵卒。

这位在他们眼中如同神祇一般存在的斥候就是元策,是元策十八岁以前在玄策军里的身份。

听着城头传来又一阵厮杀声,不知又有多少人倒下,姜稚衣轻轻闭上了湿润的眼。

不止她一个人在想他。

他们都,很想很想他。

第81章 81

您的正文内容已出走, 如需找回,请在晋江文学城订阅本文更多章节  姜稚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地望着眼前阖拢的窗,好半晌才回过神, 缓缓转过头来:“他……刚说什么?”

惊蛰轻咳一声:“沈少将军问您这茶还喝吗,您没说话, 他就走了……”

“上一句。”姜稚衣捏着帕子扶住了窗台。

“他好像、好像是不认得您了……”

“他不他不认”姜稚衣气极反笑,“他是打仗打瞎了眼睛吗?!”

“定是您这些年出落得愈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沈少将军才一时没认出来!”

“意思是本郡主从前长得不沉鱼落雁, 不闭月羞花了?”

“那就是他认出来了……”惊蛰硬着头皮继续想,“但他不敢喝您的茶,所以装不认得您,好把您气走?”

“意思是我蠢,被他当街摆了一道?”

惊蛰哑口无言。

姜稚衣胸脯一起一伏地平复着呼吸,回到座椅坐下。

惊蛰忙跟过去倒茶,瞧见小几上那本《依依传》,恍然大悟般反应过来:“话本里说要用男主人公的佩剑破解偏方, 那男主人公写的又是沈少将军, 您方才是想看看沈少将军那柄剑, 才故意请他上楼?”

“不然他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多看一眼?”

姜稚衣喝了口茶下火, 坐了会儿, 想来想去还是没想通。

要换作从前,这人在她说到第一句时就该呛回来, 说到第二句时就该沉不住气上楼,可看沈元策方才气定神闲,不为所动的模样,她竟然一时也拿不准, 他到底是真没认出她,还是打了个仗转了性了。

姜稚衣朝一旁招了招手:“妆镜。”

惊蛰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举到她面前。

姜稚衣左转右转着脸照了一通,又张开双臂,低头看了自己几眼。

这从小美到大,美得坚定不移,美得始终如一的,真有睁眼瞎认不出?

惊蛰:“眼下沈少将军入宫面圣去了,咱们怎么办?”

“全长安就他一个人有剑,本郡主非得靠他不可?”姜稚衣拿起话本,啪地搁去了一旁,“这话本不是写什么灵验什么吗?你现在就去三余书肆,叫他换个男主人公!”

*

午后,一辆银顶珠帷,雕花嵌玉的马车停在了京郊军营门口。

马车内,姜稚衣撑着一副被颠到发麻的身子骨,忍气吞声地阴沉着脸。

这一早上也不知造了什么孽,离开茶楼后,又在三余书肆碰了壁。

那掌柜的居然也说从没见过这本《依依传》,猜测可能是这书还未经编录,便被误放进了送去侯府的匣子,说一定全力追溯出处,一找到下卷或是话本先生立马提去侯府。

等找到了,她怕也没得救了,这便又去了趟太清观,改向张道长讨教偏方之事。

结果张道长的说法与话本里那道士不谋而合,说若要挑选凶器,浴过血的宝剑自然是上选,且浴血越多越新,成效越好。

要说浴血“新”,谁能“新”得过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沈元策?

从道观出来,姜稚衣坐在马车里冷静了半个时辰,在心里念了八百遍“小不忍则乱大谋”,出发来了这里

除将领外,边军不得在城中逗留,听说沈元策出宫后还没来得及回府,先到了京郊安顿手下那拨跟着他回来的玄策军。

营地门口,当值的士兵见了惊蛰出示的御赐令牌,连忙放了行进去通报。

惊蛰回到车内,替姜稚衣戴好垂至腰际的轻纱帷帽:“这破解之法得本人亲自动手,您受累下去一趟,一会儿见了沈少将军千万忍着点气。”

忍吧,一辈子也就这一次,等渡了这个劫,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主动登沈元策的门。

姜稚衣深吸一口气,弯身走下车去。

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地界,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森冷的土腥气,一出车门,姜稚衣就忍不住拿帕子掩了掩鼻,一脚踩下轿凳,又是一顿。

“郡主,”惊蛰小声提醒,“小不忍则乱大谋。”

姜稚衣悬着一只脚,盯着自己白闪闪的鞋面,又看了眼鞋尖即将触到的泥巴地,把脚缩了回来,咬牙道:“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