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轩月得知女帝在青羽阁受伤后便一直惶惶不安,他一个贱民,没有陛下的御旨,不能在宫中随意行走,更别说去探视陛下。

幸亏懂事的轩晨自动揽下照顾女帝的职责,陛下宽厚才没有怪罪下来。

但轩晨今年不过刚满十八,还是小孩子心性。伴君如伴虎,纪轩月一直担心弟弟任何行差踏错,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

弟弟平日里,总是清晨用过早膳后便去往养心殿,最晚亥时也回来了,怎么今夜却迟迟未归。

等不到弟弟回来,纪轩月无心睡眠。他端坐在窗前,眼神时不时在曲谱和朱红色的漆门之间徘徊。

直到第二日卯初,纪轩晨才回到青羽阁,而且还是被抬回来的。

纪轩月等候一晚的焦躁心情达到顶峰,看着跟在纪轩晨身后进出的宫人,还有一位须发皆白提着木箱子的老者,心脏砰砰乱跳,直觉事情不妙。

他看向一位捧着新衣的宫娥,在她踏进弟弟的房门前将她拦了下来:“请问发生什么事了?”轩晨直至清晨才回来,又这么多人一下子涌进青羽阁,眼前的一切让他一头雾水。

年幼的宫娥不敢随便议论女帝的密事,她羞红着脸将头埋得很低,支支吾吾答道:“没、没什么事,就是陛下赏了些东西给纪公子。”说完立刻跟上前面的宫人,丝毫不敢怠慢。

待进进出出的宫人相继离开房间后,纪轩月才得以走进弟弟的房间察看,正巧和哈欠连天的老者迎面撞上。

杨太医正在软榻上做着美梦,谁知大清早的就被贴身伺候女帝的宫娥唤醒,说要请他去看病。女帝龙体安康事关重大,他脸没洗口没漱,随意套了件外衣便随着宫人赶过来。

谁知病的不是女帝,是这位近日侍奉君侧的纪公子。

杨太医的瞌睡醒了一大半,将墨水渍没干透的方子递给纪轩月,半眯着眼交代:“你照着这道方子,晚些再去太医院取药。文火煎药,三碗水熬成一碗药,连续三天给他服下就行。”

纪轩月看了一眼方子,不是很复杂的方剂。上面罗列着赤芍、桃仁和红花等普通活血消肿的药物。

从养心殿到青羽阁,路途并不远,而且纪轩晨还是躺在软轿里的。奈何轿子走在石子路上一颠一颠的,将饱受摧残的后穴磨得厉害,愣是把他给颠醒了。

再加上刚才光着屁股被那老太医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饶是疲惫不堪的纪轩晨也实在睡不着了。

刚才一直趴着让杨太医检查伤口和上药,前胸被压得透不过气,纪轩晨刚想侧过身体,抬头便对上哥哥急切的眼神。

纪轩月看到亲弟弟苍白着一张小脸伏趴在床上,下身不着寸缕,臀部更是高高肿起。刚才那小宫娥还诓骗他说是陛下赏赐,轩晨如此这般,必定是惨遭责罚。

他怜惜地半蹲在弟弟床前:“陛下她对你用刑了?我看一下伤口……”

“不、不是的……哥!”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纪轩月已经先他一步将遮盖在臀部之上的衣摆撩开。

只见肿大的两瓣臀肉之间,那道原本狭窄的缝隙被撑做一个圆形,穴口红肿,媚肉充血。因为穴口短时间无法闭合,绵延的肠液还不断往外流,和白色的创伤膏药混合在一起。

纪轩月偏过头不敢继续看这个艳色的伤口,不用解释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从那日被乐遥公主领进宫,他就料到迟早会有那么一天。令他诧异的是,表面上看着柔美可亲的女帝,在床上竟然……如此残暴?!

他开始怀疑,比起待在沁桃苑当一辈子伶人,进入深宫中服侍女帝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

看着神色复杂的哥哥,纪轩晨猜想他肯定是误会了。

“其实陛下……很温柔……”纪轩晨绞尽脑汁组织语言,但无论怎样描述刚才和女帝之间的颠鸾倒凤都不合适,最后只能憋出“温柔”这个词,最后补充道:“还有,她的龙根真的很大!”

纪轩月了然。只是回想起弟弟后穴的伤口,着实让他心底升起几分惧怕,令他本能地想要远离女帝。

只是,事与愿违。

纪轩晨得了杨太医的命令,得卧床休息半月,期间无法侍奉女帝。于是,没过几日,女帝便下旨传召哥哥纪轩月去往养心殿伺候。

圣命难违,不过纪轩月早已做好准备,他带着自己的琵琶一起前往养心殿。

那一夜,女帝和伶人的风流韵事很快传遍整个养心殿。沈煜岚这懒病眼看着是装不下去了,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上早朝,只不过处理政务的地方从勤政殿搬到了养心殿。

一边听着美人弹曲儿,一边批阅奏折,倒是让她对于处理政务这件事没那么厌恶了。

纪轩月如往日一样,抱着琵琶端坐在一旁的梨花木靠椅上,离女帝的案前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他调试琴弦后说道:“陛下,轩月近日新学了一首曲子,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品鉴?”

沈煜岚朝他微微颔首:“当然。”

灵动婉转的琴音随之响起,宛如置身于泉水叮咚作响的山涧,流水潺潺,翠鸟啼鸣,一片清幽闲适的世外桃源。这曲儿倒是和弹奏的人有几分相像,同样这般清冽安静。

一曲终了,沈煜岚悄声坐到纪轩月身旁的椅子上,轻轻握着那双拨动她心弦的玉手,开始点评:“这曲子听完让朕身心畅快舒爽许多,竟能让烦躁的心绪安静下来,实在是妙!”

纪轩月浅笑着说:“陛下谬赞。轩月的琴技仍需多加磨练,祈盼日后能给陛下演奏更好的曲子。”

天色渐晚,已经在养心殿陪伴女帝一整日的纪轩月正欲离开,这句话也是在暗示陛下,他该回去练琴了。

沈煜岚又怎会瞧不出他这点小心思,握着的手愣是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练琴的事不急于一时。你每日总是早早离去,实在让朕伤心不已。”

纪轩月特意摆出愧疚之色,言辞真诚,可以说是滴水不漏:“陛下,轩月近日感染风寒,有些咳嗽。要是不小心将风寒传染给陛下,扰了圣体安康,这罪名轩月可担当不起呀。”

“是吗?朕记得你这风寒可是持续有一段日子了,病情拖得越久越不容易痊愈,我马上传杨太医为你诊治。”开玩笑,装病谁不会,竟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纪轩月听闻,身体明显有些僵硬,他连连摇头拒绝:“小小风寒而已,何必让杨太医为草民奔波。”

沈煜岚刻意拉近两人的距离,凑到他的耳边提醒:“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

言下之意,他要是敢继续欺瞒,女帝绝不会对他心慈手软。

“草民不敢!请陛下恕罪!”纪轩月的额头已经渗出几滴冷汗。

“很好。朕今晚要在华兴池沐浴,你们先去准备一下。”沈煜岚唤来宫娥,随后转头看向身旁的纪轩月,“你陪朕同去。”

华兴池。

女帝已经提前屏退一众伺候在左右的宫娥,只留纪轩月一人作陪,意图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