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尴尬。
墨竹才真傻了,他家公子,何时这么深情并茂,像小猫似的叫唤妻主,对于冯大人,他一向都是尊称,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连马车上那一句妻主,都是叫给别人听的。
肚子沉甸甸向下坠着,与床榻上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重量全都压在腰上,诸韫玉趴在沈清肩膀上,塌腰翘着屁股,墨竹跪在一侧,一手揉着腰,一手托着肚子,产公则埋进宽大的产袍里,与产穴对峙。
“…肚子……好疼……”
“公子疼就用力!!”
产公喊得大声,诸韫玉却不理睬,躲避着因为站立而施加在产口的重量,慢慢屈膝腿,越蹲越下。
“公子!不能躺,试一次,用力试一次!”
诸韫玉最不配合的时候,就是现在。
他摇头,睫毛润湿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可怕的水滴状,重力吸引着都往耻骨挤,他那处那么小,怎么可能生的下来?
他可能是想委屈了,眼尾止不住的直接掉眼泪,手伸下去就是要揽起下坠的肚子,还好被墨竹制止了。
“公子?你怎么了?”
墨竹不解,他家公子克己复礼,矜持有度,如今是怎么劝都不听,倒不是大哭大闹,就是暗自哭泣,像谁对不起他一样。
微弱的呼吸略显急促,沈清知道一定是肚子又发硬,疼痛难忍了,她轻轻拍打在诸韫玉背上,像哄孩子一样,说道:“诸公子,用用力吧……”
诸韫玉现在是烧得神志不清了,听不进旁人的话,沈清也只是有感而发,没指望自己有多特殊。
她继续喃喃道:“马上就结束了……不舒服对不对?马上…等这坨肉下来……就不难受了……诸公子得吃药呀……”
诸韫玉张着嘴疲乏的喘气,鼻音浓重,揪着沈清的衣角就开始往下发力,血水混着粘稠的脂膏蜿蜒着从大腿内侧滑落,卡死的肩膀终于有了松动之意。
诸韫玉气喘吁吁,竟然回道,“…呃…不吃…苦……”
瞬间心中无数的朵小花同时绽放,沈清觉得他这个模样可爱极了,“…那我给你糖吃好不好……”
诸韫玉点头,再次屏息用力。
“…呃嗬……好疼……妻主……唔嗯”
产公从产袍下钻出来,喜道:“肩膀出来了,再来一次!”
沈清心情甚好,一时都没有在意自己的称呼,“阿玉再来一次,可好?”
诸韫玉又照做了,“呜……呼嗯……哈”
“出来了!出来了!”
胯下一松,都结束了。
是个女婴,可惜死了。
怎么不算对冯府最大的报复呢?
“快!!给他喂退烧药,他太烫了!”沈清着急忙慌喊道。
诸韫玉紧盯着沈清,目光追随她的脸,看他为自己紧张,心满意足阖上了眼。
产公手上忙着将死婴包起来,对墨竹道,“药一直熬着呢!去端吧,我还得将这胎盘弄出来……”
重新踏出房门,真是好大一场雪呀!
诸韫玉一直到第二日傍晚才悠悠转醒。
墨竹喂了药,那颗糖也递了过来。
沈清道:“吃糖!”
诸韫玉面不改色,接过了来,道:“…劳烦殿下……将这死婴送到冯府…”
他神色没什么起伏,拨开糖纸,含进嘴里,一切如常。
沈清向前一步,“诸公子…大可不必如此……”
诸韫玉苍白的脸上坦然一笑,“是我这身子没法保住她…与殿下无关……就当是给殿下的投名状了……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沈清没再说话,抱着那团东西出去了。
听说那团小东西直接送到了荆州都府冯大人的手中,唯一的香火彻底断了,还有她的宏官仕途,一并埋藏在寒冷的冬天。
三皇女伪劣兵器,发配至苦寒之地,镇守边关,无召见不得返京,同僚一派,秋后问斩,至于诸家,女帝念在诸家为皇家调教出了众多男嫔,从轻发落。
就算诸大人落得个功成名退,衣锦还乡的名头,可对她而言,一代基业,毁于一旦,该面对列祖列宗。
翌年,新皇继位。
诸家势力有了兴起之意。
“阿玉,宫中缺一位为了打点家事的贤内助,考虑一下嘛?”
“殿下说笑了,臣定会教好司徒正君的……”
“如果你觉得教他比较容易,行吧……随时可以反悔噢!”
诸韫玉的新婚之夜 (敲蛋勿点!!!)
诸府张灯结彩,已是一片喜庆,自那日大殿之上,女皇指婚与皇太女,诸韫玉就被安排了下一个行程,跟着房事公公学习如何伺候妻主。
月色朦胧,一对精心雕刻的凤凰红烛随着窗边吹进的风忽明忽暗,红纱仗幔,绣花的绸缎棉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最引人注目的床尾挂着的白帕,正等着一点红,讨个好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