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沉把房间里的温度调到适宜的程度,又把灯都关了,只留了一盏小灯,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出去。

小奚时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直接睡到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和长大后不睡到最后一秒不起床的咸鱼不同,小奚时醒后就起来了。

为了满足成年奚小时某些爱好的霍景沉早上都会锻炼半小时,重生后的他也不例外,不过这房子没有健身房,他就在客厅里做俯卧撑。

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他停下来回头,就见穿着小熊睡衣的小奚时顶着鸡窝头从房间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

昨天明明已经变开朗的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

“哥哥!”

看到霍景沉,小奚时小炮弹一样朝他冲过来,霍景沉半蹲着,接住他,小奚时开心地说:“不是做梦,哥哥还在!”

霍景沉知道这种经历过失去的小孩会变得格外敏感,有点后悔昨天没在奚小时房间的地板上打个地铺,好让他一起床就看得到自己。

他揉了揉小奚时的头,说:“别怕,哥哥不会离开小时的,一直在。”

想了想,霍景沉举起手:“我们拉钩。”

拉钩对于小孩子而言,大概效力等同于大人的指天发誓,甚至是白纸黑字的合同一样有效力,总之小奚时听到这话,眼中的忧郁之色一下散了不少。

“好,拉钩!”

小奚时举起小手,郑重其事地和霍景沉拉了钩,得到了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他的有效契约。

拉完钩,小奚时眼中的郁色已经烟消云散了,他歪头问:“哥哥,你在干嘛呀?”

“锻炼身体,你要不要玩?”

“好!”小奚时脆生生地应道。

霍景沉于是重新做出俯卧撑的姿势,然后让小奚时趴在他的背上,常人做俯卧撑已经很吃力了,何况身上趴个7岁的小孩。

但霍景沉这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他像是完全没感觉一样,背着小奚时,开始做起俯卧撑来,小奚时一开始还很害怕掉下去,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见霍景沉稳如老狗后,双腿岔开坐在他的背上,像骑大马一样,霍景沉每做一个,就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是他父母亲过世后,度过最开心的一个早晨。

锻炼完身体,早餐也送来了,都是营养师连夜精心搭配适合小奚时身体成长所需的营养早餐。

霍景沉带小奚时去洗漱后,让他换衣服,吃早餐,然后送他去学校。

得到霍景沉会准时接他下课的许诺后,小奚时蹦蹦跳跳地去上学了。

目送小奚时的背影消失在学校的林荫道上,霍景沉重新回到车上,直接开车往郊外去。

奚时的外公,青年丧偶,中年丧女,看透世俗悲欢离愁,在燕京郊外的一个道观出家修行去了。

霍景沉并不是奚时的亲属,想要最快捷无痛地获得奚时的抚养权,就是让同样拥有抚养权的奚外公出面,把人要过来。

奚外公虽看破红尘,但如果知道小奚时在奚家受这么多委屈,肯定不会做事不管的。

至于霍景沉该如何取得奚外公同意,让他放心把小奚时给自己抚养,霍景沉已经制造出一个完美的身份。

这身份是奚妈妈生前好友,曾得到过她的帮助,感念在心,想帮忙抚养故人之子。

这个身份做得非常完美,奚外公听到后都会对他有印象那种程度。

而且霍景沉已经不打算离开燕京了,奚外公要是放心不下,可以随时探望外孙。

如此一来,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小奚时的抚养权。

霍景沉在道观见到了奚外公,介绍自己身份后,果然奚外公对他这个身份是有印象的,又联想到逝去的女儿,老人家老泪纵横。

霍景沉趁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人家一直以为小奚时在奚家过得不错,吃喝穿度都和奚朝奚玥一样,没想到他私底下受了这么多委屈,大怒,立刻同意上门找奚家人理论要孩子去。

奚家只有奚夫人在,奚夫人自己有一儿一女,而且他和奚妈妈的妯娌关系并不融洽,本来养奚时已经算捏着鼻子博名声了,自己儿女有的一样没给他落下。

结果这奚外公,自己不养这外孙就算了,上门就说她虐待奚时,一气之下,让他自己养去,他们不养了。

霍景沉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使了个眼神,他的人立刻进来,去搬奚时的东西。

奚夫人气疯了:“你们干什么,擅闯民宅是不是?”

“不用那么应激,我们只拿小时的东西,你们的,和你们给他买的,一样都不会动。”霍景沉冷冷地说。

“他有个屁的东西,他的东西都是我花钱买的!”

霍景沉声音更加冷漠:“我劝你最好等下看到了再说是谁的东西。”

很快霍景沉的人就出来了,奚夫人看到他们搬出来的是什么时,目眦欲裂。

那是一架钢琴,当初小奚时展现出对弹钢琴方面的天赋与喜爱,他父母斥巨资买的,价格令人咂舌,但音质和手感确实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程度。

奚时父母去世后,奚锦年就让人把这架钢琴抬过来,原本是想让它陪伴奚时,减轻他对父母的思念,只是半年后的今天,它已经是奚时和奚玥的共有物了,且奚玥具备优先使用权。

该帮奚时夺回来的,霍景沉一样不会少。

“反了,你们真是反了!”

奚夫人气得直哆嗦,奚玥从小不爱弹钢琴,逼她学也不学,但自从奚时这架钢琴搬过来后,也不知道是想跟奚时争,还是其他原因,她爱上了这架钢琴。

“不准搬走,李姐,李姐,快去叫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