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的眼眶瞬间红了。夏叔叔离世多年,谁都不敢提,生怕刺激到夏暖阳的神经。每年清明,她都会拜托在老家的父母给夏伯伯和夏伯母扫墓。她不敢亲自去,这场悲剧,有她的原因。她没脸见他们。

李言捂着脸,胸口起伏。圭五过去紧紧抱住她。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陈墨浑身湿透,神情冷峻的走出来。

“怎么样?”宋辞走上前问。

“记忆很紊乱,精神状态也不好。”陈墨摇头,“我催眠了她,暂时稳定住她的情绪,她不能崩溃第二次。”

“你是她的医生,为什么没有提前发现她的异常?”宋辞说。

陈墨转向她,淡淡的回答:“你是在指责我吗?”

第一天夜晚的僵硬气氛再次出现。

秦汉站了出来,“阿辞只是关心则乱,陈墨,她不是恶意的。”

“我回去换衣服。”陈墨看都没看秦汉,径直离去。

“对不起。”宋辞出口道歉。

是她失态了。陈墨才是夏暖阳的女友,今天这件事,她内心肯定也是很自责的。而且,她也没有立场指责陈墨。

陈墨离开的身影顿了一下,转即正常。

“李言,你进去看看她吧。”张烨提议。

李言离开圭五的怀抱,打开了房门。

病床上的夏暖阳头发还是湿的,刘海紧贴在额前。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眉头紧蹙,睡得极不安稳。

李言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

夏暖阳猛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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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一惊,疑惑陈墨明明给她做了催眠,为什么还能醒这么快。

“小言,我爸呢?”

她的眼神沉静而哀伤,不一会儿就蓄满了水汽。

李言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很少见到夏暖阳哭。不对,不是很少,是基本上就没有见过夏暖阳哭过。面对父母的死讯的时候,暖阳沉默而死寂,一滴泪都没有流出来。

不想现在见到了。

“伯父......在家里......”李言躲避着她的眼神,咬牙说出这句话。

“是吗。”夏暖阳抬头看着天花板,一点不在意李言说的谎话。“我们小时候一起去河边钓过鱼的,你还记得吗?”

李言点点头。那时两家关系极好,夏父和李父都爱好钓鱼,两家就在周末相聚,男人在河边垂钓,女人准备吃食,两个小女孩就在父亲身边叽叽喳喳。小孩子不允许靠近河流,父亲经常会训斥她们离远点。夏暖阳瘪着嘴,牵着李言去找妈妈们了。

“刚才在船上,我突然听见有人让我离水远一点。那声音我太熟悉了,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我没有照做,离栏杆越近,那个声音就会不断出现。”

夏暖阳扭头看向李言,面无表情,“你说,那是谁?”

李言流着泪,摇头不说话。

“当时我头很痛,痛到眼睛都睁不开,什么都感觉不到。直到被水淹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落水了”夏暖阳呆滞的叙述着,“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李言紧紧握着她的手,“没事就好。”

“小言。”

“我在。”

“我很久没听到他声音了。”

李言愣住,手指用力到泛白,青筋突起。

“我很想他。”

夏暖阳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流下。

42.哄没用的话骂就好了

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干净简朴,他坐在熟悉的摇椅上,训斥着垂手而立的小女孩。

女孩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绞着手。

长发飘飘的女人走来,责怪的看了男人一眼,半蹲在女孩面前,面色温柔的说些什么。

小女孩委屈巴巴的抬起头,伸手要女人抱抱。

女人抱起了她。

男人恼怒的瞪了一眼女人,随即叹口气,神色平静。

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和和美美。

夏暖阳站在一边,泪流满面的看着。

这是梦。

也只能是梦了。

所有梦都有结束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