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走近,坐在她侧面的沙发上,“是啊,她在干嘛?”

宋辞走到橱柜处,拿出玻璃杯,问:“码字呢,你喝什么?”

冉清看了虚掩的房门一眼,“和你一样好了。”

宋辞照做,不会儿就端了杯新茶过来。“陈墨刚走,李言这几天又忙,你来看暖阳真是太好了。”

冉清皱眉苦笑,没说什么,端起茶杯尝了一口。

宋辞见她不回答,也没有异状,将原先放下的书再次拿起,用心看着。

冉清的视线也被这本书吸引过去,她愣了一下,不为其他这本书是夏暖阳所著,她翻译出版的第一本。

“你能看得懂?”冉清提起了兴趣。

宋辞点头。她毕竟是博士生,英语的造诣并不低。

“你翻译的很不错,感觉保留了中文版的青涩。”宋辞合上书,水润的眼睛咪咪笑。

冉清当即心花怒放,她的确有意为之。当年夏暖阳写这本书的时候不过16,即使文藻再优美总掩盖不住心智上的年幼。所以在翻译的时候,她保留了这个特点。可惜李言和张烨都不看,也没人懂得她的心意。

“你居然看出来了。”

宋辞把书放在桌上,和煦的笑,“恩。你很用心啊,可惜暖阳不知道。”

冉清瞬间红了眼眶。她做的这些,宋辞是第一个知道。她不怪张烨和李言,毕竟专业不同。更不能强求暖阳早日恢复,可是多年心血无人知,那种失落与苦楚,也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

“谢谢你。”她端起茶杯,低头品茶,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客气什么。”宋辞夸赞,“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暖阳真的很幸运。”

本是一句真心实意的夸奖,冉清却毫无喜意,反而白了俏脸。

宋辞看她反应不对,柳叶眉皱起。实在不怪她多想,寻常的一句夸奖,却是这个心虚的反应,很耐人寻味。

“我说错什么了吗?”宋辞小心翼翼,注意措辞。

冉清神色惶恐,眼里都是自责。有些话她藏在了心里五年,没有和一个人说过。哪怕是同床的男友,可是今天她实在是藏不住了。

“是我害了暖阳。”冉清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宋辞脸色一变,仔细审视着冉清,不说话,等待她的后续。

冉清捂住脸,多年的愧疚已经让她沉重不堪,她需要释放。

“当年是我把那个男人介绍给秋寒夜的,是我害了暖阳。”

冉清回想起当年事,泪水潸然而下。

那一天,秋寒夜给她们打电话的时候,冉清就觉得不妙了。等赶过去,看到了那个男人的时候,冉清脸色苍白,自知不妙。后来暖阳父母双死,暖阳发疯,冉清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她没有把这个男人介绍给秋寒夜的话,那么秋寒夜就不会出轨,就不会有后来的所有事情。是她,是她害了暖阳。

宋辞回过味来,看着捂面痛哭的冉清,轻叹一声,侧过身去,双手抱住了她。轻柔的嗓音响起,“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你的介绍,秋寒夜也会出轨其他人啊。”

“可是起码不是那一天。”冉清在宋辞怀中,泪水怎么也停不住。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伯父伯母不一定会死。我这几年一直在欺骗自己,可我知道这件事我有责任。”

感觉到怀中的人情绪崩溃,宋辞空出一只手,抽出纸巾,抬起冉清的脸,温柔的擦拭那大片的泪痕。

“就算你有责任,你也负责了啊。你为了暖阳做了很多,我们都看得到。不哭了乖。”宋辞毕竟年长几岁,哄孩子很有心得。

冉清毕竟26岁的大人了,被当成孩子哄也会脸红,自然停止了哭泣,心中的自责之意也减轻了很多。

“我只是看到暖阳这样,就想起当年,就越来越难受。”冉清抽泣道。

宋辞抬起葱白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背,“当年真的不是你错,暖阳都有错但你没有错。不要自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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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清心下宽慰许多,乖巧的点点头不再言语,转念一想自己刚才的失态,一时羞窘不堪,低着头讷讷不语。

宋辞知道她脸皮薄,也不挑破,好心的提议,“去看看暖阳吧。”

冉清自然听从,连忙站起走进了那间房。

宋辞看着冉清的背影,扭头将目光落在了那本书上。

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有冉清这样的想法。

13.一别两宽

每个人都会在其盛开的青春年华喜欢上一个人,不求结果,无怨无悔。

宋辞在看到这行字的时候,难免想起了那个人。

周日的阳光正好,五月底的热度并不张扬。宋辞从家具市场新置办了一套摇椅,摆放在花园内。现在的她躺在竹制的摇椅上,右手捧着一本书。空气中漂浮着桃花的香气,微风浮动,现下无事,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自单方面宣告分手后已经两个月了,宋辞得偿所愿的再也没收到来自于她的消息。庆幸之余,还有一丝失望。这丝失望太过于幼稚和可笑,被宋辞强压在心里不去想。

根据墨菲定律其四,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越有可能发生。

熟悉的来电铃声响起,宋辞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来自杭州的号码。

宋辞挑眉,把手机原样放了回去。

从她离开杭州后,就舍弃了原先的号码,换成上海的号。现在新的手机号只告诉了父母,唐棠还有公司的一些员工。除了认识的人的来电,她一概不接。

不一会儿,手机重新回归于平静。似乎这通来电只是一个偶然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