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叹了口气, 思绪不禁飘远, 瞬时想?到了前世, 嫦曦依稀记得前世也是?云竹来?教她各种礼仪,只不过那时,她一直觉得云竹是?皇后派来?监视她的, 所以对云竹从不掏心掏肺,说?的话也不全是?真?话。
直到嫦曦离宫, 她才知道?云竹其实一直都站在?她这边, 虽然她也不知为何, 但嫦曦知道?云竹只遵循自己的内心, 从不参与宫廷纷争, 对自己的职责那是?尽心尽力。
当退婚旨意下?达时,云竹居然是?第一个站出来?为她求情的人,而云竹自己却因求情一事, 被指责失职,最终贬为浣衣女,此后,嫦曦每每想?到这些,心中便满是?愧疚。
嫦曦微微侧头,目光透过镜子看向?云竹,眼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问道?:“云尚仪不问问是?何渊源吗?”
她深知云竹并非如表面一般冷若冰霜,只是?在?这宫闱之内难见真?心之人罢了。
只见云竹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向?旁小移了一步,恭敬的作揖道?:“回太子妃,奴婢知道?不该问的,所以万万不会问的。”
“无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该不该问的。”嫦曦说?道?,顺势摆了摆手,示意云竹继续,而后又继续缓缓说?道?:“云尚仪,你会相信人死还能复生?吗?”
她的语气很轻,却殿内的整个空气都凝固住了一般。
只见,云竹微微一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诚惶诚恐的说?道?:“此乃神事,奴婢不敢妄言,但也从未见过。”
闻言,嫦曦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她淡淡说?道?:“云尚仪,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有的时候亲身经?历也会是?一场骗局,最重要的还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像云尚仪这般便是?极好的了。”
看着嫦曦认真?的神情,云竹犹豫了一下?,随即便又轻声说?道?:“那奴婢就?相信吧?”
嫦曦笑了笑,但脸上却带着一丝苦涩,说?道?:“我前世因毫无宽厚之心,所以殿下?请求废我太子妃之位,改立相府二小姐柳意欢为太子妃。”
云竹先是?一惊,但随后便反应过来?,她微微皱眉,思虑再三,最终还是?说?道?:“若是?如太子妃所言,倒是?有些合理?,因为皇后娘娘十分看重太子妃的品行,如果这一切真?发生?了,还请太子妃莫要责怪殿下?,他也是?万分无奈。”
听到最后一句,嫦曦觉得哪怕宇文青是?在?刚开始改立太子妃人选也行,可偏偏选择了在?婚前三日退婚,这种做法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已经?很让她下?不来?台了,所以她才不听宇文青所谓的苦衷。
只见她微微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就?在?这时,嫦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一凛,问道?:“对了,听说?我随殿下?出征时,朝雨来?过相府,可有此事?”
云竹知道?嫦曦想?问什么,于是?便说?道?:“确有此事,而且奴婢听说?二小姐温柔贤良,不似......”
她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没关系的,很正常,那云尚仪现如今觉得,我像是?如传言所说?一般吗?”嫦曦微笑问道?。
见嫦曦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与期待,正直直地看向?她,见此,云竹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双唇紧闭,并没有说?话。
此刻,嫦曦的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仿佛重生?赋予了她无穷的力量与勇气,只见她一脸坚定的说?道?:“所以,上天这才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活一次,改写命运。”
“但愿能如太子妃所愿。”云竹由衷的说?道?。
许是?等嫦曦久不出殿的缘故,宇文青放下?茶盏,连忙起身就?便朝着殿内走?去?,他步伐轻盈,神色淡然,目光在?嫦曦和云竹身上稍作停留,语气之间?也隐隐透着些许威严。
“你们在?聊什么?”宇文青淡淡说?道?。
见状,嫦曦赶忙起身,上前一步欠身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嫦曦拜见太子殿下?,方?才只是给云尚仪分享了殿下?此行的丰功伟绩。”
宇文青微微挑眉,目光转向?云竹,似在?寻求证实,见云竹微微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目光后,宇文青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刚想?张口再问些什么,却冷不防地被嫦曦打断了。
“殿下?,嫦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免得误了给皇后娘娘定省的时辰,可就?不好了,殿下?也不希望耽搁吧?”嫦曦一脸认真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宇文青脸色淡然,似有一丝不悦,他看了嫦曦一眼,冷冷说?道?:“好,就?依你所言。”
来?到皇后宫中,殿内气氛庄严肃穆,只见皇后身着华丽凤袍,正襟危坐于上座,神色威严,而她身旁站着的,正是?她的亲信朝雨,朝雨一副恭敬姿态,似乎是?随时等候皇后的差遣。
“儿臣,拜见母后。”宇文青率先开口,作揖道?,声音沉稳而恭敬。
话音刚落,他不着痕迹地顺势看了一眼嫦曦,仿佛是?在?确认她是?否已准备好面对皇后。
几乎同一时刻,嫦曦也顺势跟随了起来?,满心专注于向?皇后行礼,并没有注意到宇文青那匆匆一瞥的目光。
只见她微微低头,神情十分淡然,欠身作揖道?:“嫦曦,拜见皇后娘娘。”
两人异口同声,而后十分恭敬的作揖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尽显礼数周全。
“免礼,看来?云尚仪教的还不错。”皇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审视,缓缓说?道?。
“云尚仪尽职尽责,定不会辜负父皇与母后的一番心意。”宇文青赶忙说?道?。
然而,皇后却突然瞪了一眼宇文青,眼中满是?不悦,她冷冷说?道?:“有些人尽职尽责,实际上心思密如蜘蛛网,宇文青,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皇后的语气冰冷,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时,格外加重了语调,隐隐透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宇文青深知皇后对云竹心存芥蒂,他言辞诚恳,连忙解释道?:“母后,当年那事,云尚仪确实不知情。”
闻言,皇后怒从中来?,她重重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宫殿内回荡。
只见她平日里端庄威严的面容此刻染上了一抹怒色,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近乎呵斥道?:“够了,知不知情,她心里最清楚,不然你哪有机会站在?本宫面前?”
这一刻,嫦曦心中猛地一震,才想?起云竹跟皇后的死对头贤妃还扯上了关系。
她依稀记得,当年皇后和贤妃还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只是?有一天侍奉在?贤妃身边的宫女摇身一变竟成了皇帝的妃子,与贤妃平起平坐,这一变故,已然在?贤妃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仅仅过了一个月,皇后凭借诞下?皇子,以“子贫母贵”的缘由,登上了上邶最尊贵的后位,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自从得知第一个孩子早夭后,贤妃便一直无所出,她怎能不恨?
当年,贤妃出于怜悯与情谊,将皇后留在?自己宫中,只想?着让皇后在?自己身边,或许能免受那些奴才们的欺辱,此后,她待皇后真?如亲姐妹一般,关怀备至。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那个静谧的夜里,她竟亲眼目睹自己视作至亲的好姐妹,睡在?了皇帝的龙榻之上。
从那以后,贤妃便笃定皇后是?故意利用她,处心积虑地爬上龙床,再加上自己一直无所出,这让贤妃愈发觉得,背后定是?皇后在?暗中作祟。
在?心灰意冷下?,贤妃索性与皇后断了来?往,此后,面对皇后的任何示好,贤妃都置若罔闻,态度冷若冰霜,仿佛过去?的情谊如同灰烬一般,随风散失。
直到有一天,皇后轻轻摘下?手腕上佩戴的白玉玉镯,这玉镯温润剔透,质地绝佳,而与之配对的另一只,正戴在?贤妃的腕间?,她们姐妹二人向?来?珍视这对玉镯,如今却决定让云竹将其送去?给贤妃,意在?借此表达心意,希望能与贤妃重修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