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宇文青见到这?般景象,面色更加变得阴沉,他大手一挥,眼中透着一股狠厉,那?些伏在宫墙上的弓箭手们迅速现?身,一张张弓拉满,箭头齐刷刷地对准了璟羽。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讲吗?”
嫦曦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绝望与悲愤,对着宇文青怒斥道:“你真的是个疯子。”
宇文青依旧冷漠。
见状,璟羽没有一丝退缩,他赶忙安抚道:“大小姐放心,奴一定带你杀出重围。”
看着璟羽如此决绝的眼神,仿佛任何阻碍都无?法阻挡他带她?离开,嫦曦心中一阵酸涩,脚步也不由得顿住。
她?不能这?么做。
只见她?咬紧牙关,心中一狠,便径直挡在璟羽的身前,双膝跪地,嫦曦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感情,十分恭敬的恳求道:“只要陛下放璟羽一条生路,嫦曦做什么都愿意,甚至是留在这?里。”
反正她?也时日无?多,也无?所?谓活在宫墙怨柳之下,与院中梧桐相伴。
暗处,宇文青紧紧将指尖掐进掌心,犹如那?日碎片无?情撕碎他那?颗炽热的心。
嫦曦也不知跪了多久,膝盖已经开始酸疼,但?宇文青丝毫却没有松口的意思,直到嫦曦从身边禁军手中夺过长剑,决然架在脖颈处,他的目光这?才?有所?动容。
也许是方?才?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冷不丁地从她?口中喷出,溅落在地面上,但?她?依旧保持着警惕,不许任何人靠近。
身后的璟羽想说些什么,可手伸到半空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见状,宇文青眼中不知何时已泛起了红红血丝,他满是心疼与不忍,看着嫦曦那?依旧带着恳求的目光,终于?妥协。
“所?有人退下!”
那?些潜伏在宫墙上的弓箭手这?才?默默撤回了弓箭,纷纷撤离,但?那?些拦在前面的禁军却是个个面面相觑,他们手中的剑依旧对着璟羽,丝毫没有要收回剑鞘的意思。
“放他走!”
宇文青只得再次令下。
那?些禁军见状,这?才?将剑收回剑鞘,纷纷给璟羽让了一条活路。
临走之前,嫦曦看到璟羽红了眼眶,止步不前,却也还是眼神示意,催促着他离开。
直到他离开多时,嫦曦这?才?放下手中的长剑,她?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虚弱的说道:“谢陛下恩典。”
宇文青也急忙来到她?身边,将其揽入怀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禁军之中有人暗暗离开了此地。
那?人一路跟随璟羽,直到无?人经过狭小的宫墙道路之内,这?才?将他拦了下来,她?看着狼狈的璟羽,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更多的是对他的一种不解与同情。
“你可真蠢,我都让你离开了,你为什么要选择回来呢?”
闻言,璟羽这?才?知道那?人竟是柳意欢,他冷冷道:“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那?姐姐的事?,总算与你有关吧?”柳意欢轻笑道。
璟羽顿时心头一紧,他急忙向?前跨出一步,目光紧紧锁住柳意欢,警惕的问道:“你想对嫦曦干什么?”
“她?害我所?爱之人都离我而去,所?以?我想让她?也尝尝我所?受之苦,你这?就心疼她?了?”柳意欢淡淡瞥了一眼,不紧不慢道。
“其实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璟羽试图劝说,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恳切。
话音刚落,柳意欢的情绪瞬间高?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听她?声音颤抖,满满的都是不甘与愤懑:“从她?杀了云澹的那?一刻起,就别无?选择,明明才?华学识我都比得过她?,凭什么她?是太子妃?现?在又成为万人敬仰的皇后?我不甘心。”
“但?这?不是你作恶的理由,你的行为可是差点让相府上下都得背上叛国的罪名。”璟羽神情严肃,斥责道。
“住口!你根本?不明白我的痛苦,再说人生哪有一帆风顺,这?些都是姐姐种下的因,产生的果无?论善恶,她?都得给我吞下去,只是很可惜你要成为这?条路上的牺牲品了。”柳意欢也不再跟他废话,直言道。
璟羽早就知道,他不会活着出去,但?他还是想在临死之前,问出他心中的疑惑:“所?以?,你能告诉我,解药到底是什么吗?”
闻言,柳意欢先?是顿了顿,随后便又云淡风轻道:“当然是两情相悦之人的心尖血,这?一点我不会说谎。”
“我明白了。”
璟羽眉眼低垂,似乎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直到看到柳意欢手中宇文青的长剑,璟羽这?才?恍然大悟,他淡淡说道:“原来,这?才?是你的计划。”
“不,是你的命运早已注定。”柳意欢轻声说道。
语罢,只见那?长剑寒光一闪,便直直穿透了璟羽的胸膛,冷漠地看着璟羽缓缓倒下。
等到天亮时分,有人发现?了璟羽的尸体,消息很快传到了宇文青的耳朵里,他脸色阴沉,赶忙下令封锁消息,处理干净,随后让崔副将将云澹的尸骨挖出来悬挂在城门之上,处理完这?些,他便朝着嫦曦的寝殿走去。
可即使他极力封锁消息,嫦曦还是在那?些婢女?的窃窃私语中得知了此事?,那?些婢女?见到宇文青走进来,立马纷纷行礼。
嫦曦狠狠瞪了一眼宇文青,一言不发地就转身往回走去。
“曦儿。”
宇文青急忙伸手,一把拽住了嫦曦的衣袖,试图留住她?,见她?如此冷漠的态度,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方?才?那?些婢女?。
嫦曦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那?缕森然杀意,心中一阵刺痛,终于?,她?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愤懑与失望,忍不住厉声质问道:“你就这?么容不下璟羽吗?”
一时间,宇文青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痛心与疾首之色,他带着一丝绝望的意味,声音颤颤道:“在你眼里,朕就是这?样的人吗?”
“是。”
直到听到这?句毫不犹豫,甚至是肯定的回答,宇文青只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了他的心脏,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至此,嫦曦的目光也始终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怜悯,只是用力甩开宇文青拽着衣袖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寝殿,将宇文青隔绝在门外。
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让嫦曦的内心痛苦不堪,整日郁郁寡欢,沉浸在无?尽的忏悔之中,没有了解药的药引,她?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咳出的血越来越多,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整个人变得愈发憔悴、虚弱。
直到三日后,柳意欢才?终于?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