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将多余精力放在补全女营军法。
“无晦,这不行的,我不解气。”她眸光炯炯有神,光芒几乎能跟金子的光泽相比,“燕州和乾州到处都需要钱和人,咱们公库有点儿积蓄但也不经花,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了去了。咱们要想着开源节流,能省的地方要省,能赚钱的地方要努力去抠1
但见到当事人,她发现她还是想得天真――这男的真心以为人家是白送上门的。即便过程超出他的预期,但也是觉得被人压制很丢人,丝毫没有自己是受害者的意识。
“倘若她真看上大郎,你我只当生了个女儿……”此时才收到消息,人都追不回。
她拎着竹片摇了摇,冷笑:“他们识相的话,这笔钱就是他们做好人好事的善款,我给他们榜一的荣耀体面!他们要是不识相,那这笔钱就是他们给三族的买命钱了1
她丈夫:“时至今日,怎么想办法?”
同样的空子不能被人钻两遍!
疑惑道:“主公不是提议用武气……”
他道:“是谁做的?”
她从地上扒拉出一片竹片。
半个时辰之后――
主事喘匀了呼吸,小碎步至长须男子身侧,弯腰在他耳边低语:“家长,山中传来不好消息,大郎君被人强行带走了……”
武力硬碰硬,将人抢回来?
更何况――
“不能杀鸡儆猴?那真是便宜了他们1沈棠对褚曜的意见一向比较听,“但我总不能澄清吧?这事儿怎么澄清?越澄清越澄清不干净!真是癞蛤蟆趴脚背,不咬人但恶心人!我倒是无所谓,若不是这出,这个离谱谣言也传不到我耳朵,但对你们不好。”
“例如,这张竹片就是石碑1
家长脸色一沉,筷子啪得拍桌。
家长浓眉倒竖:“沈幼梨?”
众人为阻拦沈棠发飙,都是上了真力气的,以至于一个个衣衫不整。褚曜坐下略微整理仪容,沉吟片刻,劝道:“杀鸡儆猴也无法断绝谣言,反倒显得主公恼羞成怒。”
幽幽地道:“是啊,他们是身上有钱不是脑子有病,但既然脑子没病为何还信了这个黄谣?他们脑子没有病,难道我的脑子就有病了?为什么要轻轻揭过夷三族的罪?”
明明自家已经拒绝征辟。
秦礼一听就知道沈棠的打算。
若是祈元良出手,小册子就是王炸!
几日后,沈棠捧着小册子找工匠去刻模板,准备印刷个几千份,保证人手一份!
作为主公,她每天忙得飞起,大脑容量被繁重的公务挤压,关于世家吃黄瓜的事儿逐渐淡去,抛却脑后。她不惦记这事儿了,但世家却迎来了一场大地震,损失惨重!
此事发酵前,已经有人闹翻天。
但活着的猴儿未必会被震慑。
这个活动,主打一个你情我愿。
主公说的那种绘图,秦礼知道是什么,但他不会放下身段去画,毕竟不是哪个文心文士都跟祈元良一样放浪形骸不要脸。
府上主事脚步打破了安静。
她今日为何这般气愤?
三分为自己,七分为帐下僚属。
钱邕脑子一时间绕不过来了。
“出于对榜一大哥大姐的尊重,按照钱的数目排序,捐钱最多的,刻在榜首!你们想想啊,路过石碑的庶民看到,会不会赞扬他们家风高洁?后世子孙也会记得他们1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正常流程应该是沈棠派人将男人送回去,孰料男人张口就将世家拒绝征辟的真相捅了出来。沈棠如何不气?吃瓜吃到自己的头上,还是个黄瓜!
哐的一声!
沈棠将捏变形的桌案废料摔地上,双手叉腰:“真是岂有此理!非得杀上几家,来一出杀鸡儆猴,让他们看看我的脾气1
果不其然――
世家礼仪繁琐。
顾池也想开口声援,当他听到自家主公心声,又默默将含在舌尖的话咽了回去。
画师提着笔,小脸通黄。
众人:“……”
因此,“黄瓜”传播力度才会那么强。
一旦被黏上,撕都撕不下来。
不用说,正是女兵事件当事人家庭。
二者间有绯闻,对君主至多批评两句风流成性、放浪形骸,对臣子就刻薄得多。
看在钱的份上,沈棠笑得比花儿还灿烂,略有些激动地搓搓手:“无晦的办法确实能让他们闭嘴,但只能让他们闭上脸上的嘴,闭不上心里的嘴!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一想起来就肉疼那种!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还是要派人挨家挨户上门申斥,让他们拿出证据。敲打一下,也要给一个甜枣。我想好了,让他们积极捐钱1
沈棠摇头否了这个提议。
让人积极捐钱,这是“甜枣”?
沈棠扬高声音:“这怎么不叫‘甜枣’了?我这是给了他们一个宝贵的,被庶民歌功颂德的机会啊!平常人哪有这个待遇?只要他们捐出钱,用他们钱修建的路阿楼阿桥阿河阿堤坝碍…全部可以刻上他们的名字。不仅写名,咱们还写上钱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