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折损了这么多!!!
荀定可不惯着他的臭脾气。
压根不压抑火气,当场便怼了回去:“秋公帐下提供的情报有误,如何能怪在下无能?若非在下还有几分气运在身,一日连着两次遭遇战,这条命怕是早早就葬送了!”
他只帮秋丞干架。
帮秋丞拼命?
那是另外的价钱。
秋丞帐下一员武将出声质问:“非是无能?重盾力士的折损你又该如何交代?他们一个个都能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实力之强,众所周知!搁在你手中却折损惨重,难道不是你指挥不当?分不清时机?老夫真没想到,世上还有武者如尔等这般油滑,只知推诿责任而不思反省己身,让人耻笑!”
荀定险些气笑,当即反唇相讥:“老将军说教人倒是一套一套的,怎得,这么快就忘了当日面对公西仇连战意都生不出的狼狈?那次怎么不高谈阔论一下自己指挥如何英明、决策如何果断?重盾力士再强也不过是一群二等上造,而非一群十二等左更,称不上‘无敌’,亦非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面对远远强于己方的强大敌人,再厉害的操作都只是花里胡哨的小把戏罢了。
那武胆武者被噎得面色铁青。
他走的是灵巧应变的路子。
在公西仇面前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被对方用蛮力打压得狼狈不堪,还被贴脸嘲讽。公西仇:【花里胡哨的,费时间。】
荀定又拿这事说项,他自然气,怒道:“你、你不过是用钱就能收买的阍犬――”
荀定懒得反驳。
“哦,多谢抬举。”多年土匪生涯让他看着不那么正派,眼光流转间甚至带着些邪魅痞气,张口就气人,“拿钱干活怎么了?诸君不也是食人俸禄之僚臣?还是说,尔等视金钱如粪土,不屑秋公给的俸薪?你们不稀罕,吾稀罕,毕竟喝西北风养不了老小。”
荀定说完,身边全是不善的凶恶眼神,他有恃无恐地冷笑:“还有,那沈棠亲自率兵进攻临山县,三军已在不远处集结,怕是几个时辰就能过来,诸君早做打算为妙。”
612:平四宝郡票】
“什么?”
“这么快?”
虽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话仍觉意外,秋丞更是握紧了凭几扶手,掩盖内心的真实情绪。荀定紧跟着又丢下另一颗雷:“倘若没有意外,这沈棠不仅率兵亲至……”
他故意吊着众人的胃口。
不紧不慢地吐出剩下的话。
“……还是先锋大将!”
没见过如此勤恳的主公。
有一文士想起来荀定先前口述的细节,半信半疑地道:“先锋大将?但你方才不是说,你与沈贼帐下先锋营遭遇,一番苦战才得以率兵脱身?莫非――你见了沈贼?”
这番问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荀定自小与其父亲相依为命,耳濡目染之下,该有的心眼儿一颗不缺。他自然听得出文士这句话背后的责问――沈贼既在,何不击毙?
文士这么想也不是没道理。
先锋营一般兵力不足,横竖已经牺牲四百多名重盾力士,损失无法挽回。荀定为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剩下的全部牺牲了,趁机拖死沈棠这个贼首,那不是更好?
想来是有机会的。
而荀定没有这么做。
荀定嗤笑:“是啊,正因为沈棠是先锋营大将,才让荀某吃这么大的亏。诸君难道忘了,或者是不知,沈棠此人四年前便能阵前与公西仇较个高低?荀某如何能留人?”
但凡先锋营换??人,他也未必吃亏。
荀定对自己实力有信心。
众人:“……”
他们都是耳闻,没人亲眼瞧见那一幕,再加上沈棠这几年过于佛系,活似个只会种田的老实老农,低调到查无此人……一来二去的,难免会觉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一时间,人心浮动。
直到一声爆喝打断众人思绪。
“怕什么怕?一个个真孬种,浑不似有种的爷们儿!这仗还没打起来,尔等便心生怯意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早早夹紧尾巴,出城给人三拜九叩得了!区区沈贼尔!当年不也败在公西仇之手?如今公西仇为我等所用,还愁拿不下此子首级?”
秋丞握紧扶手的手微微松开。
是啊,他还有公西仇这张底牌。
目前为止,除非雇主恶意拖欠银钱,不然公西仇都会完成契卷约定,直到结束。哪怕外界盛传此子名声恶臭不堪,只认钱不认人,但秋丞却觉得这种人用着更放心。
秋丞有自己的野心,不满足小小一四宝郡,早有扩张的心思,听闻公西仇赋闲在家,便取了重金上门请将。有这么一尊凶名赫赫的战神坐镇,不啻于吃了颗定心丸。
荀定听了想翻白眼。
公西仇这几年派头越来越大。
干什么都要在契卷上明确好了。
拿多少钱就给干多少事儿。
他这会儿又在孝城治所,根本不可能,也不会来临山县,想让公西仇发挥作用,那就要等沈棠率兵打到孝城。可你说――都被人打到老家了,最后还是靠着花钱聘请的外援再将人打退,有什么可嚣张的?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接下来这仗怎么打。
没有粮草补充,损失了重盾力士……
这临山县,不好守。
荀定思索着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