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渤颔首：“没错，不过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梁警官道：“你在国外也许不知道，前段时间，本市发生了三起火灾，而这三个人，都是火灾受害者。”

黄渤终于卸下了他的墨镜，看着梁警官问：“火灾？受害者？”

梁警官很严肃道：“是，因为案件原因，有些细节我无法告诉你，但这三个人，都是被人蓄意谋杀，警方现在怀疑，你有可能是第四个受害者！”

黄渤脸色瞬变，他蹙眉道：“什么意思？我是下一个目标？！那你还不快点去查是谁！我要申请保护！”

梁警官按规定询问了其他三个受害者死亡世间，这期间黄渤确实一直在国外，没有回来过。

梁警官陆陆续续又询问了许多问题，对方虽然不是很配合，可也差不多都说了。

最后，楚玉白忽然问：“黄先生，我想问一下，你认识张晓婷吗？”

果然，黄渤表情有些不自然道：“张……张晓婷啊，我和她不太熟。”

楚玉白和梁警官交换了一个眼色，他继续道：“那你总该知道，当年张晓婷在学校自杀的事吧。”

黄渤脸色陡然苍白起来，他挪开目光道：“我不知道！那都过去多少年了，谁记得那些事！”

正巧此时车子也到达了目的地，黄渤几乎是跳下车的，他一把拉开车门道：“我还有很多事，你们记得派人保护我，我现在必须要去开会了！”

剩下楚玉白和梁警官站在原地，楚玉白深吸一口气道：“看来，突破口还是在张晓婷哪里，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梁警官道：“已经查到了张晓婷父亲张建国家，今天就委屈你，再和我跑一趟吧。”

楚玉白摆了摆手：“委屈什么，都是工作，走吧。”

两人打车，一路去了城东一片老城区，当年张晓婷自杀时，张建国还在坐牢，若是女儿的死和那几个人有关，那动机实在是太明确了。

楚玉白攥紧了手心，觉得今天终于有种拨开迷雾看清本质的感觉。

按照查出来的地址，两人在老城区弯弯绕绕的小巷中终于找到了张建国的家。

敲了敲老旧斑驳的门，一个老者慢慢拉开门问：“找谁？”

梁警官道：“你好，请问您是张建国吗？”

那老人慢慢抬起眼睛，看了看梁警官很警惕问：“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梁警官向对方出示了警官证道：“我来是想查一查，当年您女儿张晓婷死的案子。”

张建国无神的双眼陡然瞪了起来，他一把扯住梁警官胸口衣襟恶狠狠道：“查案？当年她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查？！你们不是说她是自杀吗？现在为什么要查？！”

楚玉白一把扣住情绪激动老人的手腕道：“张叔，您冷静点，正因为对当年的案子有疑问，我们才想要查清楚，若是您觉得对女儿的死有疑问，更应该冷静下来帮帮我们！”

那老人慢慢放松了手，他拉开门侧身道：“你们进来吧。”

两人这才踏进了张建国的家。

他们家住在小巷中的平房里，一进屋内，便有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

楚玉白很快观察了一下环境，房屋老旧，贫穷，这样的老人一个独居多年，心中怀念独女，确实会成为他杀人的动机。

再加上侧写表明，凶手是一个力量不足以掌控成年男性的人，女人最合适，可老人又何尝不是呢。

梁警官依旧按规定先询问了对方案发时间在干什么。

老人没好气道：“记不得了！我除了出去吃饭，只会回来睡觉，你们问的那些时间，我也记不清了！”

梁警官继续道：“张晓婷出事后，警察立案调查了吗？”

张建国愤怒道：“调查个屁！当年她死在了学校，那个学校很快把事情压了下来，警察也说我的孩子是自杀！怎么可能呢，我可怜的孩子啊……我当年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她火化了！呜呜呜呜！”

张建国一下哭了出来，楚玉白心中动容，他不像苏队或者梁警官经常经历这些，询问家属时，他总会不自觉去共情，那些痛苦的情绪同样压在他心头，让他呼吸困难。

梁警官知道自己这样说可能会很残忍，但他依旧很公正道：“既然警察说她是自杀，那肯定是经过调查的，一个人自杀与他杀有很明确的不同，尤其是上吊这种事，您先别生气，我想调查的，是她和黄渤，高华，王力河，宋博文这几人之间的关系。”

张建国抬起一双泪汪汪苍老的眼睛，他颤声道：“你们到底在调查什么？！”

梁警官道：“我说的这四个人，有三个人已经死了！”

张建国猛然睁大了双眼，接着仰天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种癫狂模样，丝毫不假。

楚玉白能理解，作为一个父亲，心痛到这种疯狂的程度，也许，并没有什么能让他笑出来，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

张建国几乎是磨着牙道出：“这几个狗崽子，当年欺负了晓婷！这些事，我也是后来听别说的！是我太不负责了，连女儿被人欺负都不知道，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没能保护她啊……”

这些话问出来更加残忍，可梁警官还是硬着头皮全都细细问了一遍。

不出楚玉白所料，当年那几个人渣，确实和张晓婷保持了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不是一个人，而是他们四个都有份。

楚玉白和梁警官出来时，手还在颤抖。

梁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这么生气，我们要公正的看待这些问题，当年张晓婷被他们四人强迫发生关系，那么她的身边，肯定就是案件的关键。”

楚玉白深吸一口气道：“是，动机很明显，是为了死去的张晓婷报仇，只是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这么多年之后呢？”

梁警官摸了摸下巴道：“当时第一案发现场，你是否听见了受害人叫有鬼这句话？”

楚玉白颔首。

梁警官推敲了一番道：“所以我们侧写才一直认为是女人干的这些事，但这个张建国，他的嫌疑现在最大。”

楚玉白问：“你们会派人盯着他吗，既然黄渤还在，我总觉得，杀戮和复仇这件事还没完。”